陶清风却不知道典籍没有流传下来之事。在他的时代,他看过廉学派的很多注疏,也颇为认可它们的治学。
对面的人道:“廉学派的文论是孤证,在学界地位不高。”他顿了顿,道:“不过,我很关注。其实中间就缺一块,只要找到李廉的体用论疏……”
“现在没有了吗?”陶清风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但是对方已经投来一丝怀疑的神色,陶清风暗道好险,他差点要把“没关系,我会背”脱口而出,以为那样就可以帮到对方?且不论人家信不信,既然是孤篇,自己背出来也没有佐证啊。
想到这相关的几篇都没能传世,陶清风还是有些遗憾,惋惜一番:“要是经读要略,儒原论传下来多好,就可以印证互为上下文体用论疏了。”
对面的兄弟一下子眼睛瞪大,“你说经读要略和儒原论是体用论疏的上下文?它们传下来了。但并无文献说它们是相连的啊?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化的是熊大力的原儒、读经示要和体用论。但内容又是论语和周易。作者是理科生,相关知识采集只出于兴趣,不严谨不系统没功底。瞎编,都是错的,不要带脑子看。看个乐呵。
第13章 大刀阔斧改剧本
陶清风暴露身份的忧虑,在不知名的陌生人面前被压缩得很小。相反,听到这句话,那股‘为往圣继绝学’的意气和使命感便浮现了:历史上受政治目的、杂学和战乱,被冲断了儒家传承。他身为读书人,在学绝道丧之时,承载这种使命,是毫不犹豫的事。
况且,又没有掉脑袋的风险。
陶清风认真告知:“我觉得它们是上下文,经读要略结尾是‘乾父坤母,浑然中处。民吾同胞,本出一源。’。儒原论,开头是‘气化而有生,禀气而成性。泛爱众、亲亲而民。’中间可以衔接的就是李廉思想核心的‘民胞物与’。其实那就是体用论疏的主要内容。※”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补充一句,“应该是这样吧。我也是根据体用论疏的纪要猜的。”
那个男子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死死地盯着不露真容,却依然看得出来只有二十出头,小年轻模样的陶清风:“你……”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陶清风:“小友年纪看着不大,却有如此的儒史造诣。以后有空来华大,多多交流。”
白底蓝边,中规中矩的大学名片。陶清风看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信息。
严澹,华国第一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下面还有手机、邮箱,看不懂的数字和夷文。
虽然陶清风还没有明确地完全理解这两个头衔的意味,但是从身体原主人白雾的记忆里,浮现出了高大庄严之感。于是他郑重收下,点点头。
同时陶清风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怎么名字也那么像……燕澹,严澹……这种巧合,就当作陌生时空的一种缘分吧。
名叫严澹的大学副教授等了一下,没见陶清风有自我介绍的意图,终于忍不住开头问道:“小友贵姓?赐个方便称呼?”
陶清风其实是在思考到底该怎样介绍。这个身体是个小明星,很多人认识,说不定这位先生也知道。但是在公共场合他不想暴露,可是严澹是他敬佩的那类做学问之人,他又不想用化名骗他。
陶清风思忖后:“免贵,鄙姓陶,上广下川。严先生随意称呼。”
广川,是陶清风上辈子的号。南山桂荫中,雅号‘广川居士’。
陶广川,也不算骗对方,这的确是他的名号。
严澹看了一下表,露出一丝遗憾表情:“今天有约在身,改天再与小陶详谈。先走一步。”
他拿着书走向书架还了,往图书馆外走去。还回过头了看了两回,瞥到陶清风也在目送他,便笑着挥挥手。
其实严澹还没来得及和陶清风探讨刚才对方给予他的第二重惊喜。
第二重惊喜,是陶清风刚才提到陶馆时,说了‘燕澹生’这个名字。
这是严澹自己私人的原因了。或许是名字比较像,他的潜意识总是格外关注那个崇安年间的三公少师——燕澹。
燕家百年望族,燕澹的上一辈官至宰辅;同辈的燕宇生、燕放生也分别担任兵部侍郎、虎威中郎将。估计更多人出仕,但职位没这几个高,便没有在《崇安三十六年间要事》里留下名字,只提及燕氏“一门十三人为官。”
严澹翻遍了经史子集、三百卷的《全楚诗》和各种年代考,想去找燕澹的文集来看:二十年的国子监祭酒,最后当了三公太子少师、在那个时代是天下学士的表率了,写出来的东西,也该是宗派大儒级别。
可是,燕澹没有留下任何可考的文墨传世。
在《全楚诗》总计七万首诗里,连一首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文论、辞赋。
严澹也是翻烂了佑光和崇安年间的楚诗,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首宴席应制诗的引言有“过燕澹生流席花园答应卿”,作者是崇安帝的十三妹,后来封的持盈公主。诗写得非常稀松平常,也没有引起学界任何研究。
严澹自己研究,觉得这句引言的断句是:过,燕澹生,流席花园,答,应卿。
意思就是,经过燕澹生家里的花园,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姓应的臣子,去应和他所做的诗。
严澹不难勘证出,姓应的臣子,是和燕澹同甲的状元公,应大砍。流席花园是燕公府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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