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的。来了,才知道,要是没文化,到哪里都一样。我那时急着用钱,听人说打拳赚钱快,就一头扎了进去。我也算有点底子,但刚开始却尽是挨打。后来碰到周叔,也就是现在说的经纪人,他也算看好了我,找人给指点指点。赵叔是他的朋友,也指点过我。就这样认识的。他是个老拳师,身手很好。打这个和咱们在部队里的自由搏击有些不一样,我慢慢也领会了。后来,就一直打着。”
“这个拳是……什么拳?”
“……黑市拳。”
“打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没那么严重。我不好好的?”
“你现在还在打?”
“偶尔。现在,一般人可打不了我了。都是周叔安排的,差不多两三个月才打一次。”
“打一次多少钱?”
“这个有赔率的。”
“我问你打一次赚多少?”贺帅站了起来,冲着陆卫军大吼。
“又怎么了?”陆卫军也站了起来,拉他。
贺帅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管你赚多少,现在,我们就去找你那个他妈的什么周叔,告诉他,你不打了,你要退出,你现在就退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擂台上,我也不想看到你老的时候整天哆嗦,哆嗦……”说到这里,贺帅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人不受控制地就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最后连话都有些抖。陆卫军忙站了起来,去搂住他。这是贺帅发作的前兆,陆卫军知道只要搂住他,他就能平静下来。贺帅的歇斯底里陆卫军见识过好几次,他是真怕了。
“贺帅,冷静……贺帅……”
“别打了!别打了!”
“好,我不打了!”听了这话,贺帅挣开陆卫军的胳膊,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陆卫军看。
“其实,今年就没打过几场。本来就想着等建飞他们毕业了就不干了,后来想着今年也过了大半了,就想着打完今年再说。”贺帅听到这,手又抓住了陆卫军的胳膊,直瞪眼。陆卫军笑了,说,“现在不拖了,我和周叔说说。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他这么些年也从我身上赚了点钱,对我也不错,我想,应该没什么。”
“那走,现在就去和他说。”
“他去香港了。等他回来说。
“我们去香港!”
“你以为去北京啊?这还没到97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他到时会联系我。”
“我到时和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还好说些,这事我能解决。你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我当然相信你!”贺帅说地挺大声。他当然相信他。
两人又坐了下来,陆卫军把烟掏出来,习惯性地给贺帅敬了根。两人就一人一根地抽了起来。贺帅抽了几口,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想说点什么,想掏心窝子说点什么。他有些憋闷,甚至能说是憋屈。
“班长,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不说,我难受。”贺帅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好,你说。”
贺帅狠抽了几口烟,望着袅袅的烟雾,想着该怎么开口,陆卫军也不催他……直到烟抽了一半,才开了口。
“这书上,要是形容俩人关系好的话,就说这两个人是‘过命的’兄弟。班长,记不记得你曾经救过我几次?”陆卫军有些不解,转了头看贺帅。贺帅也转了头,盯着陆卫军的眼睛,说,“你肯定不知道。我却很清楚,一共是五次。”然后把眼光又收了回来,望着前方的街道,说,“你想的是,那根本就是你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在意,也根本不当会事。但是,我在意,我很在意……你救了我五次,我和你也就过了五次命。但是……”贺帅苦笑了下,“但是,你却从来都不把我当兄弟。”
陆卫军有点怔,看着贺帅,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说起。他想说点什么,但贺帅却阻住了他,说,“先听我说完。”陆卫军也就沉默了。
贺帅望着前面的街道,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他的语速很慢,“你恐怕不知道,那天,在厂门口,见到你,我到底有多高兴。这之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快乐,每天的日子我都是笑着过的。想着你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打个电话就能听到声音,过几天就能见个面,我就感觉自己很幸福,幸福地连做梦都在笑。自打碰到你,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再是一个人,我有了方向,有了目标,我这下半辈子再也不孤单,我有了个伴。我很幸福,很幸福……”说到幸福两个字的时候,贺帅声音压地很低,几乎是喃喃着说出来的。
“昨天,打电话知道你自己在过节,我心里就难受,说不出的难受,跟猫抓似的。其实,公司里根本没什么事,是我自己连夜回来的,我就想陪着你。我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窝那听人唱歌。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也不想瞒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孤单的,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后来我仔细想过,我老婆和我离婚是早晚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逢年过节,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从来都没想过飞去陪她。而我昨天,却在大半夜飞了几个小时,就为了给你送盒月饼。”贺帅没看陆卫军,所以,他没看到陆卫军几乎有些震惊的脸。他继续说着。
“飞机上,没什么事,我就想,也大概想明白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想,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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