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璜儿说去。”赵漭一听,嘿嘿直笑,自怀里摸出一物,塞到沈白手中,道:“这便是你我的信物了。”却是一块镌着个“王”字的半月玉片。沈白正闷自不解,赵漭又取出一块来。两块一拼,竟严丝合缝,恰是一个“珏”字。沈白新奇不已,便说笑道:“如此,你我倒真成了兄弟!”语毕又想起二人已不同往日,便将下话止了,赧然不语。赵漭见他这般动人,原本想问“那我们成什么了?”又怕他恼,因说道:“这本是我素来佩的玫瑰珮,只是不巧被我摔了两半,正是第一回见你。眼下一想,倒像是为着如今你我来的。”沈白捧在手心,分外珍视。赵漭眉欢眼笑,说道:“母亲说我命里原是有个玉的,只是怕人浑传才填在表字上,没想到真的是你。”沈白嗔道:“只怕又是你杜撰,才不信你的鬼话!”赵漭呵呵一笑,将箫琴一并放在桌上。沈白见二者的护囊都是一色的仙鹤花样,不觉心下一喜。赵漭见他红玉似的耳廓,凑近他低语一番,又唤他卿卿。沈白双颊晕红,又喜又嗔,也唤他一声漭哥哥。二人临窗对月,浅笑细语,互诉心肠,真是两心相悦,情深意笃,直直教旁人羡煞。待到东方既白,沈白已搂着布老虎,身上披了赵漭的斗篷,在罗汉榻上沉沉睡去,唇际尚挂着明媚笑意。赵漭则卷了竹帘子,坐于一旁静静打盹,面上也莫不缠绵欢喜。见他二人衣襟齐整,菀菊自是欣慰,然而迅又哀戚,如今之事,已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转圜。
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回 凌云峰老尼话云烟 捻红庵馥卿承雨露上
话说沈白与赵漭袒露心迹后,莫不欢喜。情谈款叙,闲话夜深,方歇下了。见二人发乎情止乎礼,菀菊自是钦佩,旋感哀戚,只叹他俩情根深种,痴心互与,本是赏心乐事,奈何一个自置炭火之上,一个身陷囹圄之中,竟不自知!然而事到如今,已非他菀菊一人之力可以转圜,唯求上天怜悯,莫要磨折摧残。
赵漭醒转,见沈白仍睡着,便替他掖了掖披风,伸了个懒腰轻脚走出来。菀菊见了,便立即唤了红芙打热水服侍他梳洗,又笑说道:“王爷一觉如何?”赵漭温柔一笑,向菀菊道:“雪童还睡着,莫要惊着他。”一话未了,便听西间里沈白唤菀菊的名字,菀菊忙启帘问道:“公子可也起身了?”又看桌上满满一叠纸稿,二人竟是联了一夜的句,皆是浓浓痴语,不觉莞尔。沈白问道:“子珏走了么?竟不叫醒我,也可送他一送?”菀菊刚要回话,赵漭便在外头笑着截言道:“既要送我便快起来!”沈白面上一喜,道:“这就起。”
一桌用了早饭,二人在馆里闲逛,此时晴天白日,与那黄昏时分相比,更别有一番滋味,兼之心境迥异,所见之处,自然大相径庭。赵漭恍然大悟,怪道如此眼熟,原来这儿与他儿时在太平行宫闯入的宫室相似非常,径自怔忡了半晌,旋即又心道:“许是匠人偷懒,是故所建的宫室也都雷同。”一时走累了,便在花架下一齐坐了,看着廉姜侍弄花草,吃茶谈天。说起夜里联诗的事,沈白跺脚道:“你那一句着实可恼,欺负我不知那典故,我竟要搁笔了!”赵漭只笑道:“不如此如何压倒你?”沈白又道他杜撰不作数,笑闹了一会子,又黯然道:“只是不知下回是什么时候了。”赵漭握住他手,笑道:“这有何难,古有鱼传尺素,驿寄梅花,更有八百里加急送荔枝的,再者只要心在一处,纵然天各一方,又怕甚么?”沈白也觉有理,霁颜道:“如此,我便一月一封教人派给你。”赵漭只笑道:“我行踪不定,如何找得到我?不如我遣个得力的小子来,每隔半月取上一回,何如?”沈白觉得甚好,便应下了。二人又说了几句,赵漭辞去。沈白送他下山,看他策马远去,又冲着扬尘喃喃嘱咐了几句,方折身回去。赵漭此行乃为料理南行未尽之事,也不知何时重逢。回到屋里,沈白便已相思萦怀,对着那月痕似的半珮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不过三四日,便厚书一封交予菀菊,只待那取信小哥前来。
入了夜,沈白为离情所累,又兼择席之症,难以入眠。菀菊见外头月色极好,便道:“公子既睡不着,趁着不算很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又传福禄、福寿进来问他们何处可以游玩。福禄忙笑说道:“公子好雅兴,这碧霞岭是皇家禁地,绝无闲杂打扰,自是妥当。说到游玩之处,凌云峰之后便有一处清凉台,原是庄闵皇后生前纳凉别院,风景是极好的,只是如今已是端王清修之所,这王爷性格略有些古怪,公子此时前去,只怕会吃闭门羹。”沈白听了,便颇有些失望,又道:“那便是空话,可还有……”谁知他话未完,福禄已慌忙跪下,细汗覆额,辩道:“奴才怎敢诓骗主子,有一处却是极好的,只是……”菀菊忙将福禄扶了起来,笑说道:“公公只管说,公子绝不怪罪。”福禄仿佛吃了定心丸,方说道:“这儿东面有一处尼姑庵,唤作怜絮,是前朝宫中女眷修行之地。这怜絮庵后有一吊索曲桥,走在上头,如入云海一般,十分有趣,周遭景观亦是一览无余。”听了这话,沈白好奇极了,正想说好,却听菀菊道:“不可,既是前朝妃嫔清修之所,于情于理,都是该避嫌的。”福寿在一旁,说道:“小哥多虑了,这却是无妨的。只消从怜絮庵边上的小路过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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