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定睛一看,一辆深黑色的奢华轿车正停在楼下不远处,打开车门走下来的男人背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惊诧的刹那,他本能往后退,一不小心踢翻了墙角的垃圾桶,巨大的响声引得楼下的人立即抬起头。
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林昔不敢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他,无形的压力让人后背发僵。靳洛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必定知道了他的住处。
“哔——”尖锐的鸣笛声倏地破空而起,直击脆弱的耳膜。
他想捂住耳朵,但连续不断的噪音已经引起了邻居的不满,陆续有人打开窗户叫骂。
林昔现在可以确定,靳洛看见他了。
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短暂憩息,等镇静下来,林昔顺着弯弯绕绕的台阶下了楼。他相信如果他不出现,靳洛绝对会鸣上一整晚。
“找我有什么事?”一步一步走近,林昔奇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或许是悬挂在头顶的尖刀终于到了落下的时刻,不必再时时惶恐,恍然觉得解脱。
隔着车窗,灯光忽明忽暗,男人俊美的面孔若隐若现,他对问话充耳不闻,唇边掠过一丝轻笑,反问道:“老师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我过来是想谈谈拆迁案的相关事宜。”
林昔闻言愕然地抬起头,这时靳洛已经推开车门走到了他身边,两人离得这样近,周围萦绕的都是对方的气息,闯入那一双幽暗的眼眸,仿佛陷落无底的湖泊,失重的不安全感让林昔下意识想后退,但靳洛的手比他更快,挡住他的脚步,“小心老师,不要再摔倒了。”
这一个“再”字,意味再明显不过。
林昔瞪大了眼睛,如果说一开始的逃避是身体本能,那么这一次,他是被那样真切的陌生眼神震慑,这五年,眼前的人,不仅外表蜕变成熟,连心性也变得不再像他熟悉的那个人。
会用撒娇的语气叫老师,将他按在墙上霸道又不失温柔亲吻的少年。
“店铺拆迁的事情我已经跟安律师详细讨论过了,我觉得他很认真负责。”
“安律师的专长是刑事案件,这一次由我亲自跟进,希望老师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连推脱的借口都找不到。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上晃荡,木质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一开始林昔还担心靳洛不习惯这样的地方,但后来,靳洛一路走得稳稳当当,反而是他磕磕绊绊,还差点一脚踩空。
“这就是老师住了五年的地方?”几平方米的屋子一览无遗,连带领参观都不用。
“嗯。”可有可无应了一声,林昔很习惯地接过靳洛脱下的风衣外套,摆弄平整后挂到旧木衣架上。他知道,靳洛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拿了那么大一笔钱,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这样的话一旦挑明,他们之间连伪装的最后一点情分都剩不下。
“怎么都没看见老师的孩子?”
林昔转过身,发现靳洛手上正拿着萧然落在他这里的一个小波浪鼓,早上的误会当时没有澄清,这个时候更加不必画蛇添足解释,“他现在在他妈妈那里。”
靳洛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追问。
“要喝茶吗?”突然的静默让不擅长找话题的林昔倍感尴尬,坦然环视四周的靳洛姿态自然,反而是他拘谨得像个客人。
“不用了。”近在耳畔的低语惊得林昔差点叫出来,手一松,茶具全部摔到了地上。
这一地的碎片,就像他们的曾经,再怎么自欺自人,终是破镜难圆。
靳洛望着林昔反应过度苍白的脸,清俊的眉眼霎时凝上了一层寒霜,双拳不由自主握紧。
“对不起,对不起。”一见靳洛难看的脸色,林昔慌乱得手足无措,连忙蹲下身收拾,顾不得其他直接用手去捡。
“啊!”锋利的边缘割过皮肤,鲜红的液体滴落在雪白瓷片上,格外触目惊心。
被那一抹血红刺痛,靳洛当即想抓住那只瘦弱的手,可他一触碰到对方的肌肤,对方几乎是惊恐地拍开了他,力道之猛让他完全僵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手背火辣辣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震惊,林昔竟避他甚于蛇蝎。靳洛怒不可遏,胸膛里愤恨悲凉交织,说不清是怎样的滋味,紧握成拳的手指挣得发白,极力克制才不至于失去理智。
那一声响亮的拍打声惊到的不止靳洛,林昔勉强靠着墙壁支撑住身体,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恐惧,滴着血的指尖不住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逆着光,模样有几分渗人,就像习惯了黑暗的生物,接触到阳光的一刹那,惊恐到拼命龟缩回角落。
见到伸过来的手,林昔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拍开,不让他沾染上哪怕一点点的血迹。
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可是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明白了。”打破对峙的沉默,靳洛优美的唇边甚至带着笑,“老师是怕我的出现会影响你平静的生活?也是,好不容易抛开的大麻烦,找上门来的确会让人很困扰。”
林昔定定看着他。
“既然老师这么不欢迎我,我也该识趣。”
慢条斯理地展开风衣外套,灯光中落下的优雅剪影,依然是那般风度翩翩,波澜不惊。
“抱歉,打扰了。”
身体僵硬不能动,林昔眼睁睁看着靳洛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脚步坚定毫不迟疑。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房上,一点一点,直到他脆弱的防御溃不成军,全线
喜欢丧心病狂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