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纹丝不动的姿势多久了,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他几乎和房间里的家具融为了一体,同样没有半点生机。
那个人的气息早已散尽,只剩下一室寂寥的冷清。
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应该习惯了?现在只是回到原点而已。
再难过也无济于事。
眨了眨干涩得发疼的眼睛,林昔慢慢扶着墙壁站起,酸麻的双腿险些让他再次摔跤。他就像一架年久失修的机器,承受不起重度的破坏,但断断续续总有故障破损,只得勉力支撑。
生活总要继续,跌倒了就要爬起来,否则只能沦落到更悲惨的地步。
默默收拾完残局,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林昔发现白色的上衣已经污浊不堪,血迹混杂着污渍,令人望而生厌。他一向最爱干净,立刻皱起了眉,随手抓起衣服进了浴室冲澡。
热水洗刷着身体,似乎连疲惫一起冲淡了不少。
水雾朦胧的镜面上,倒映的是一张清俊男人的脸,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泛着白。皮肤还是那样光洁白净,可他却觉得,细看之下,眉宇之间笼罩着浓重的沧桑感。
冒着热气的水打在肩膀,顺着身体轮廓流下,积聚成一滩。林昔的视线渐渐向下,直到来到让他倍感难堪的下身,在性别意识觉醒,察觉男女差异之前,他一直生活得很快乐,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正常,除了偶尔疑惑父母为什么经常带着他辗转于各地的医院。
那场完全改变他生活轨迹的车祸,犹如灭顶之灾,不仅让他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更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一众亲戚互相推脱,连年迈的外婆见他也是连连叹气。
如果没有这样畸形的身体,或许慈爱的父母还在世,磕磕绊绊的少年时期不复存在,连爱情也不必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甚至不会染上那样可怕的疾病。
不甘心,尚存奢望,所以愈发痛苦。
控制不住一阵寒颤,打了个喷嚏之后林昔终于察觉到热水已经变成了冷水,急匆匆关掉喷头,刚要拿衣服,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破旧的木门本就单薄,敲门的人力道又大,震动异常响亮,灰尘簌簌往下掉。担心对方有急事,林昔赶忙拉好衣服,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走,水渍拖了一地。
“有什么事?”听外面的人敲得又急又重,林昔没多想,直接拉开了门栓。
门外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靳洛!林昔当场愣在那里,热气氤氲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净。
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但仔细一看,似乎又有些不同,方才靳洛离开时还是一头黑发,现在却变成了张扬的酒红色,并列的两颗耳钉闪闪发亮,半敞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甚至连嘴角的笑容,也透着放肆又邪气的意味。
下意识挡住门,林昔明显是不想待客的姿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你回去吧。”他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来应付。
一说完就想把门关上,不料男人突然发力,没防备的林昔手一松,对方轻轻松松进了门。和刚才愤而离去的克制不同,这一次男人让他有失控的不安全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里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男人快速扫过四周后目光落在林昔身上,向前跨进一步,几乎贴到了他脸上,眼神张狂,笑容略带轻佻,“不过老师倒是一点都没变。”
“……”如果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林昔恐怕会就此认为眼前的人是冒牌货。
不过比起先前冷静低沉的嗓音,这样的语气反而比较符合他五年前的认知。
“怎么?”见林昔沉默不语,男人直接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挑眉道:“难道老师没有话想对分开五年的情人说?”
情人?林昔苦涩一笑,他们不是五年前就不是了吗?
“现在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伪装出来的短暂平静还是被打破了,林昔很久没用这样劝说的语气,“而且我们早就分手了。”
“分手?谁同意的?”男人嘲讽一笑,突然扣住林昔的脑袋,快速吻了上来。
唇上真切的温度犹如晴天霹雳,林昔眼前一黑,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了压制住他的人。如果不是担心惹怒他事情更难收场,他早就在男人搭上他肩膀时就这么做了。
“这好像是老师第一次这么坚决地推开我。”
望见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林昔呼吸一窒,可下一秒,他的腰险些被勒断。有力的双手在他背后紧紧环住,他的胸膛撞上对方,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减缩为零。
“做什么?放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严厉一些,林昔试图找回当年师长的权威。
可惜他忘了,他的话自以前就没起过恫吓的作用。
但十分反常,男人真的放开了他。
得到自由的林昔有些不敢置信,定定站在原地,等对方又向他走近一步,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向后退去,慌忙之间,竟被床栏绊倒,一下子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昏黄的灯光下,斜拉开的衬衫现出白皙的肌肤,惊惶无助的眼神一瞬间脆弱到让人生出邪恶的欲念,在深夜中滋生暧昧的气息。火焰迅速延烧到下腹,男人的呼吸粗沉急促。
他原本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现在让他收手,是绝对不可能了。他向来肆意而为,也不觉得这个时候需要忍耐,这个人原本就属于他,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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