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轮回,再不能相见了。我不甘心啊,所以我要修道。修道,或许还有机会。等了一百多年,视我为无物的玄真,竟然……竟然回应了我。”
“修道之人不说诳语,不能言谎。玄真既然这样说了,那麽,就是当真了。”
“是啊──”轻轻一叹,东君舒展眉目。“情爱,就像一场赌注,更像一味毒药。沾一点,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低头,对太光怡然一笑,他离开了洞口,往藏经室走去。
太光一直坐著,狐狸眼痴痴地望著天空。
错了,错了,情爱非赌注,无关输赢。在情爱面前,力量再大亦无济於事。千万年来,多少人陷於情而无法自拔,又有多少人为情苦为情恼。爱不爱是一句话,却……不能永恒,不能长久。
情长,长不过天地日月,爱深,深不过龙潭海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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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印的感情一被释放,就再也收不回了。
他像青涩的少年般,在爱恋人面前常常无措,在那人不注意的时候,痴痴凝望,却不料被他扑捉住目光,红潮满面,尴尬地躲开,不经意地瞟到那人眼中的一丝笑意,自己便又懊恼了。
“你不必小心翼翼。”原是坐在蒲团上诵经,因感到身旁人气息不稳定的波动,玄真停了下来,慢慢地说。
东君一窘。
诵经有三诵:神诵、心诵、气诵。故,诵经过程中绝不能打扰,不能心神不宁,更不能思阴阳,不能交谈,不能轻慢天文,触犯真灵。诵经当令心目相应,目无他视,心无异念。
他神不宁,心不静,是诵经大忌。可玄真竟为了他开了口忌。
放下经书,收了功。
“你我既已互表情意,便是有情人了。情爱不可抑制,你想向我索求什麽,就开口要,我回应了你,就会付出同等的情爱。”玄真温和地看著他说。
东君抿了抿唇,道:“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能真得到你的情,似梦似幻,太不真切了。”
“我是初次动情,也不知如何表达。”玄真的声音听来冷静如昔,除了神态较之以往温和一些,倒没什麽变化。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总感到许些不安。”
“是我做得不够多吧。”玄真微微一笑。自从他应了他的情後,常露笑容。“凡尘中的人们互诉衷情後,常常付诸行动,共赴那云雨,升华两人之间的爱情。”
东君低下了头,更窘了。玄真是自小便进入修真界,不懂何为含蓄,直言不讳,可东君毕竟曾在尘世教化了二十五载,对那私房之事避讳颇多。
“待寻个吉日,你我便探讨那房中术吧。”玄真以寻常语气说出此话後,作为唯一听者与当事人,当下通红了脸,急忙寻个借口,躲避去了。
不知打哪钻出来的太光大摇大摆地跳上蒲团,舔了舔粉嫩的前爪,不赞同地说:“你这般直言,不怕吓跑人?东君面薄,不像你脸上的那层冰厚。哪有刚情意相通,就谈及肌肤相亲的?”
“情到深处自当行,交合为天道之常。”
“天道之常,阴阳相交。你和东君皆为男子,违背阴阳,就不怕天遣?”
“何为阴,何为阳?阴阳乃天地两极,日月两像,精之两气。神本无相,那男女形体只是存在形态,非阴阳界线。修气为阴,修气为阳,顺其自然。修真待到飞升之时,舍去ròu_tǐ,单以精气神存在於天地之间,或男或女,或阴或阳。我和他形体同为男,但修了阴阳之气。他是阳,我是阴,他吸日之精华,我吸月之精华,阴阳相交如何违背天地?”玄真侃侃而谈,太光知道自己又被他念了一次经,心服口服。
话虽如此,但太光仍存疑惑。怎麽东君是修了阳气,玄真修了阴气?难道……当初玄真早就算到有今日?
狐疑地盯著玄真看,那绝美的脸上端不出什麽。暗自叹息,果然是修为被毁,不如当初了。
看不透,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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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情人,都会做些浪漫有情趣的事。比如,一起看日出,观海潮,或是看满山飞花,观瀑布溪流;共处一室时,弹琴对弈,谈诗论经。
自从一百多前年来到修真界,进入华阳洞後,东君便没有离开过香岩山。倒是玄真常常云游四海,去过很多地方。
有玄真伴著,东君首次出了香岩山,乘著风,踏著云,御风飞行,不到片刻,便飞出很远了。
从高空看山河丽影,怎一个美字可形容?
“把手给我。”飞行中,玄真伸手过来,东君没有犹豫,依言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
玄真一笑,拉他入怀,他微惊,被玄真温润的怀抱拥抱著,心一暖,痴痴地凝视他。玄真抱紧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两人如一束光,在蔚蓝的空中划过一道白痕。
待东君回过神来时,惊诧地望著眼前的景色。
片片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飞,无数的桃花点缀在枝头,仿佛是为了迎接他们,簇簇繁盛。
一望无垠的深蓝大海之中,一孤岛,岛上桃花遍地,司春之神随风经过,带来了无数雨露,滋润花蕊,那含苞欲放的,更是娇豔欲滴。
“真美──”东君叹息,抚摸一株桃树,情不自禁的赞美。
他话一落,那枝头的花儿飘落更急了,沾了东君半身花瓣。玄真上前抚去他发上的粉嫩花瓣,柔声道:“这些桃树都有了精魄,你赞美它,它正欣喜呢。”
“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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