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带着云七也出了军帐。看着他们两个一起离开,陈远重重叹了口气。 帐中只剩他一个人了,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长枪,展开上面的丝帕看了一会儿。渐渐地,陈远觉得胸口越来越紧,就快要无法呼吸了。
“来人!”
进来一个守卫。
“去把时琴给我找来。”
建康,宫城。
董氏又在成禧宫住了一段时间,没有再跟紫菱提过陈远和司马昀的事。司马昀隔三差五地就来看晃儿,有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孩子们在一起玩儿。通常这时,都是司马昀看着晃儿,董氏看着司马昀,紫菱看着董氏。三个大人各怀心事,小孩子们却早已打闹到了一处。
惠太后病了。这天司马昀到惠平宫看她,惠仑也在。司马昀问了问惠太后的病情,又亲自给她喂了些药,看她躺下之后,才跟惠仑一起离开。
出了惠平宫,惠仑说:“不知道陈将军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朕刚刚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战报。西越不仅联合了西南部落,还找了大燕和西番的援军。”
“啊?!鲜卑和羯人?”
“嗯。”
“那些蛮夷胡人,擅长高原迁徙作战,又凶残成性。陈将军带去的汐军都没打过什么仗,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十万函阳守军嘛,再说有之遥在,朕相信他能应付。之遥说他已经暂时阻断了西越和燕番的联系,再试探一下氐军的虚实,很快就要大举进攻乌搭了。只要拿下乌搭,离攻占西越都城槊罗就不远了。”
“嗯,兵贵神速。陈将军的动作真快啊!”
“对了,之遥还说他见到长庭和云七了。他们都挺好的,云七还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有关燕番的情报就是他带人去弄来的,立了大功呢。”
“哦,是吗?”惠仑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自从跟云七相认以来,他们已经快十年没见了,有关他的消息惠仑也一向知之甚少。
司马昀点点头。不用看,他也猜得到惠仑的表情,“太序说,朕是不是应该给他些什么封赏呢?”
“嗯……这个,应该由皇上定夺,微臣不敢妄言。”
“那好吧,战报的事明天早朝再议。”
第二天早朝,司马昀说了函阳的战况。然后说让杨沐筹划一下,准备出使大燕和西番。杨沐领了旨后,司马昀又说陨汐剩下的八万兵马现在没有品位较高的统帅,天长日久,难免不会疏于操练。于是又派了周括去陨汐带兵练阵,还安排了王烈的儿子王兴做副将,并要他们随时待命。惠仑心想:皇上还是担心陈远啊!
最后司马昀问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尚书令何广启奏说新近有个出身寒族的地方小吏,叫许颜,连破了几桩悬案,前几天又冒死递上奏记揭发了几个贪赃枉法、倒卖官爵的上司。何广说想提拔他进京做侍御史。司马昀想了想,准了奏。
退朝之后,司马昀想着该去永昶宫看看王贵人明嫦了,毕竟她有了身孕,而且听左检的意思,惠太后的病有些棘手,要是明嫦能生个皇子,到时候惠太后就是真有个什么不测也能瞑目了。
快到永昶宫门口的时候,司马昀忽然在墙边的转角处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司马昀让跟在身边的于瑞去看看是谁。过了一会儿,于瑞拎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耳朵走了过来,于瑞把他推到地上,“还想跑?!”
司马昀看看他,“你是哪宫的内侍吗?怎么不穿内侍的衣服?为什么见了朕要跑?”
那少年趴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皇上问你话呢!”于瑞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我……我是……我不是内侍。”
“不是内侍怎么会在后宫走动?”司马昀皱起了眉头。
“我……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吉儿。”
“吉儿?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司马昀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他弯下腰,扳起快贴到了地上的脸,“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宫里的人都只叫我吉儿。”
没错儿,他就是裴悫的孙子,司马昀想起来了。
“你起来吧。”
吉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但还是不敢直起腰来。
“你平时住在哪儿?”
“我住在更衣房(负责打扫宫中厕所的内侍住的地方)。”
司马昀全都想起来了,当年裴悫被斩首之后,他把吉儿带回来就交给了小番儿,并说让他在宫里给找个永远都让他看不到的地方安置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这个宫里有个姐姐,有时候会偷偷给我东西吃……”声音小得快让人听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要跑?”
“更衣房的公公说,不能让皇上见到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得被砍头。”
“你知道朕是皇上?”
吉儿扑通一下又跪到地上了,“我在萱怡园偷偷找果子吃的时候见过皇上。”
看着眼前面黄肌瘦,噤若寒蝉的吉儿,司马昀忽然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想到裴悫还是会让他不舒服,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当初那种恨不得把他全家都剥皮抽筋的怨气早就淡得快没了痕迹。
司马昀叹了口气,“起来吧。于瑞,去带他吃点儿东西,给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带到泰明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杨沐,左散骑常侍,门下省的,工作里有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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