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双双告别,已经是深夜。
方若看着郭盛把宇文夏背起温柔体贴的画面,不觉好像想起了什么人似的,望了望圆月。最后宝贝地把装虫子的罐子抱了起来,继续倒腾她的虫子。
“佩生,等再上了战场时,如果我有了疏忽,你一定要护好他。”
郭盛突然停了下来叮嘱道,“我带兵不能做到离他寸步不移,他要是再出了事我会恨不得掐死自己。”
佩生真心怕宇文夏再出事了,不愿让他参战,便劝道:“您既然怕主子出事,就让他不要去了吧。”
郭盛默然,宇文夏不参战?他从未想过宇文夏会不去。
事关家国,宇文夏虽然只是个小白脸,却也绝不会弃之不顾。
更何况凌落已死,柳从秋失踪,景关昏迷不醒,南蛮族打他的领地,欺他的百姓,他怎么会坐视不理?
最后郭盛只是一笑,眼里满是欣赏和怜爱,“他其实最倔了,就算害怕也会去,谁也拦不住。可这才是宇文夏,正是他教我的家国之道。”
正是他所恪守的文人执着。
次日,宇文夏醒来时依旧是精神不济,郭盛怎么安慰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郭盛猛得发现他原本墨水般流泄的长发这一夜全白了,终于忍不住了。
“宇文夏!”
宇文夏愣了一下,从低头沉思中醒悟过来,呆呆地看着郭盛,声音依然柔和地问道:“小盛?怎么了?”
郭盛执起他半白的头发,表情凝重而认真,“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自己一个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宇文夏愕然,又低下头,目光忧愁,“你说的是,可我……我三年前来到这里时茕茕孑立,身边就只有凌落和佩生,凌将军对我忠心耿耿,跟着我一步步打下这半壁江山,如今他一离去,我只觉得歉疚和压力。若是输了,让我如何对得起他泉下之灵?”
“你过去只有他们,可你现在有我,有方若,有三军,有整个南部,为什么会输?”
宇文夏轻叹一声,又黯然道:“我对不起凌落,还有柳儿也生死未卜,若她真出了什么事我更无颜面对顾师。”
“宇文夏……”郭盛安慰不了他,只能拉过他的手涩然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对得起风哥,怎么对得起夏老爷?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为你心疼?”
宇文夏听了他说的才连忙劝慰道:“小盛,你放心,我只是有些伤心。但不至于一蹶不振,今天我就入朝面圣,商议这场战事。”
谭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摆脱掉宇文紫枝回了御书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又打过来?南蛮不烦他都烦了,都快过年了能不能让人安安生生的了?妈的非打得它再不敢来!
想来想去这事都怪宇文夏,当初怎么不一鼓作气把南蛮给灭了?
宇文夏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南蛮族关系错综复杂,不比楼兰和司国那样的小国,哪是说灭就能灭的?让它退兵已经是上策了。
当然了他也承认自己是有疏漏,没想到蝶衣这么狡猾,于是他诚恳道:“陛下,南蛮这次不仅有蛮人入侵,还有控制人心神的虫蛊,相信陛下也知道它的厉害。”
谭溪当然知道它的厉害了,当年一个宇文夏就能把他们搞的天翻地覆,现在能和他匹敌的柳从秋不知去向,宇文夏几万大兵都被打得自相残杀,死伤无数。能不发愁吗?
谭溪便道:“朕也觉得此事不能疏忽了,还应该想个完全之策。”
郭盛接口道:“臣和南王昨日遇到一个能驱毒拔蛊的术士,也许她能对付得了蝶衣。”
宇文夏道:“想必陛下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她曾是闻家军中的一名猛将,名叫方若。”
谭溪点头,当时先帝做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便道:“当时南王受虫蛊的时候朕也找过她,不过一直没什么下落,堕天的人都神出鬼没的,竟然让你们遇到了。以毒攻毒,或许能有得一战。”
郭盛便提到了方若的那个请求,“她有个请求,希望能跟陛下要一个人。”
“她跟朕谈条件?”谭溪不悦,一个君主就是再仁厚也不喜欢有人跟他谈条件谈交易。
郭盛摇了摇头道:“她说得合情合理,她说离开京都就无法就近照顾这个人,所以希望能接出来照顾,她视那人为亲人。”
谭溪想了想这个人要是身份不敏感的话他们也不会绕这么多弯子了,便问:“这人是什么重要人物?”
“算不得重要。”宇文夏摇头,已是满头华发,“此人是先帝收入后宫的妃子,也是堕天七子中的一名。”
谭溪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人,先帝把她收入后宫就扔在那不管了,其实只是为了她怀的司国孩子,他即位后,没人提他也没怎么理过。
虽然先帝不在意,但毕竟是他的妃子,明面上还是于理不合,谭溪犹豫了一会还是让步了,“此事还是暗地里来吧,毕竟不合礼数。”
宇文夏莞尔,“陛下通情达理,实是万民之福。”
谭溪又换了个话题,对郭盛道:“朕至多再调十万人,封你为统军,你带甲乙北三营辅助闻夜,可好?”
郭盛正要开口,宇文夏拉过他的手柔声道:“统军算什么,我们小盛该封将军的。小盛,我南部的兵权都给你。”
郭盛:“……”我知道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你这样挑衅不好吧?
谭溪被他顶的沉默了一下,只好让步,“朕再给你五万人,小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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