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探出头来,怒瞪。
秦繁道:“我什么意思?我是说,你是个懦夫,躲在弟弟后面,也真好意思,要是不想我带人拆了你家祠堂,就给我赶紧出来!”
“你……你有本事,不怕遭报应,你就拆啊!”李芸不动。
要说李芸说话是口无遮拦,这秦繁简直是横冲直撞,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拆人家祠堂这种话都出口了,那边还在拉拉扯扯的长辈们,这下子可不敢放任这武夫了,几个老头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倒叫秦繁颇为奇怪,道:“你们这是想怎么着?”
竟是不知道自己才刚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似的。
李慕叹了口气,道是:“都冷静下。——这位,你擅闯我家祠堂一事,我暂且不计较。至于芸哥,恕在下不能放任你带走他。”
“就是,既然芸哥儿又没入你家奴籍,那你凭何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放下狂言,要带走我们家的小辈?”九叔公拍着桌子,怒道。
秦繁冷笑,却是连眼神都懒得给旁人一个,只盯着李芸道:“好啊你,有人给你撑腰,胆子大了。”说罢,他将单手握拳,另一只手覆在上头,将关节捏得嘎嘣响,就连这雨声,都没能轻易将那声音掩盖住。
便有几个人萌生了退意。
蓦地,却是一直窝在一旁的李六婶忽然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将秦繁撞了一个趔趄。
那秦繁全然未曾防范着一个婆娘,被这一撞,怒火便翻涌上来,反手便拽住了李六婶,却不料那李六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在自己丈夫、儿子以及李家族老们面前,竟将他死死地缠住了,尽管被秦繁大手拧着,却不知疼似的,只顾对李芸喊:“芸儿,快跑!”
“娘!”李芸心下一惊,终于从李慕身后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李六婶,将她从秦繁身上撕了下来,护在了身下,自己替李六婶,挨了秦繁的一脚。
李芸原本小算盘打得响着呢,躲李慕身后,无非是瞧中了李慕是在场的人中,除了李六婶之外,唯一会护着自己的。他不想叫李六婶犯险,便只好拖李慕下水了,却不料李六婶护子心切,会突然地冲出来。
李芸并非不想跑,但在见秦繁的脚真要往李六婶身上踹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护着了自己的母亲。
他已经死死闭上了眼睛,那一脚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痛。秦繁见这家伙冲了上来,已经尽可能地收住了自己的动作。李芸正奇怪怎么不疼呢,悄悄地睁开眼睛,见秦繁眼底里竟然带着担心,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道:“疼死了!腰都被你踹断了!好!你干脆杀了我,杀了我,也不用再折磨我了!”
“你他妈……”那秦繁骂到一半,却止住了声音。
李芸悄悄瞄了一眼,看秦繁的脸一会儿一个颜色,开染缸似的,心底里窃喜起来,却仍旧装作一副苦痛不堪的模样,干打雷不下雨,在地上打滚:“你折磨我这么多年了,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我改还不行么!”
那李六婶关心则乱,却没瞧出来李芸是假装的,倒是痛哭了起来,伏在李芸身上,喊着:“我苦命的儿啊,早知道娘当时就别生你下来,咱们娘俩一块儿去地府里头,也好过让你在这儿活受罪啊!”
“我折磨你?我给你家银子,特地找人给你在官媒那儿抹了名字,素日里你鬼混我也不管你,我怎么折磨你了?”秦繁被气笑了,见李芸这无赖似的模样,想打,却仍旧下不去手。
秦繁心念,要是他能下得去狠手,当年也不会被这狡诈的家伙跑了,后来也就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气自己了。学自己的某位表哥,把人径直一绑,往家里头一带,就这小破村子的破落人家,还能有本事把人给找回去不成?
若是李芸知道秦繁脑子里这危险的想法,怕要吓得再也不敢耽搁功夫,在这儿耍泼了,能跑多远,就得跑多远。
“咳咳。”出来做和事佬的是李同财。
李同财这人别的本事其实没太有,却是有一手和稀泥的功夫。他似是忘了自己刚刚还叱问秦繁似的,堆着个笑,道是:“这位秦公子,此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不如先离了祠堂,咱们另寻处清净地儿,叫芸哥儿好生跟你商量?”
李同财自认为今日祠堂再开仍是为了李老六家丢了银子的事,至于这秦繁与李老六家究竟有何交易,只要不违背大闵律例,自然与他们这些人无关,大伙儿不必凑在一块儿,为了这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纠缠得清的事耽搁功夫。
秦繁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异议,他对这些老头子也没有兴致,只不过是难得来一趟,要将李芸带去快活一番罢了。李芸却愣了,也不管才刚自己还在地上滚过,立刻爬起来,拽着李慕便不肯撒手了,道是:“那……那去慕哥儿家!反正我不跟他单独出去,他只肖将我一抓,往马背上一放,我这么文弱的人,哪里是他一个莽夫的对手!”
“你他娘的说谁是莽夫!”秦繁道是。
“谁应我说谁!”李芸缩在李慕身后,只有声音传出。
于是,带着李芸出去的李慕,回来时便带了两个人。
李慕不愿将秦繁这糟心的带去李老太太面前,更不希望他去接触与他家有着死仇的林婶,便干脆让李四叔先将那匹马栓他家驴棚里,免得再淋雨,自己带着两个人悄悄地进去了。本想着干脆将两个人往给李芸收拾出的院子里一丢,自己走人的,却被李芸死死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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