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堂在差不多快到市郊的地方,那附近有一座很有名的山,那山就是市有名的公墓。司旭爸爸正好就葬在那里。
等司旭吃完了,两人也不多说拿了必要带的东西就出发去安心堂了。这附近正好有一辆公交车直达安心堂。两人在车站等了一下就来了一辆,上车一看,整辆车都没几个人。这大年初一的,一般人家不是出门走亲访友就是在家等亲朋好友上门来拜年,谁没事会去市郊又是坟头累累的地方。
这样,戴鸣和司旭也轻松,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近一个小时,就听着广播里报站安心堂到了。两人一下车望向马路对面就是几幢低矮的房屋和一排长长的栅栏,后面一座郁郁葱葱的山俯卧在那里。山看着并不高但也不小,长长的山脊像一只触手覆盖住了这方圆一大块的地。
现在的公墓都是花了大价钱做的,大门就辉煌无比,门口还立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再往里看,漂亮的喷泉、让人捉摸不透寓意的雕塑、大理石砌成的长廊都一样不落,还有沿途一颗颗青葱的树木和一丛丛在冬季都竞相斗艳的花朵:这里完全没有墓地的阴森感,倒像是正经修建的国家公园。
由于之前去世的亲人基本都是回老家祖坟安葬,这还是戴鸣第一次来公墓,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十分惊奇。司旭则是见怪不怪,两眼都不遐视就朝着司父墓区所在处直走。
最近几年由于墓地资源紧缺,政府开始大力倡导树葬和壁葬,司旭也没多讲究,就选择了壁葬。墙上一排排的黑色石块上都刻着字,司旭凭着记忆一下就找到了他父亲的那块。上面只刻着“父司卫华”几个字,并不像其他墓碑上写的“慈父”或者“慈母”。他的父亲可能算不上“慈父”,却也是一个好父亲。
找到了司父的墓壁后,戴鸣就站到了一旁。他看着司旭拿出纸巾拂拭掉墓壁上的灰尘,看着司旭拿出在墓园门口买的蜡烛和纸钱,看着司旭在墓壁前的空地上一张张烧着纸……
他也再次感觉到了司旭心底那种压抑的悲伤。
人在年少时都会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错事,成熟如司旭也不可避免。毕竟,他其实也还算是一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在长廊里慢慢走着。
戴鸣突然开口问:“小司,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家自己一个人出来?”
司旭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觉得爸爸很讨厌我。”
司旭的回答让戴鸣很疑惑。魏树犁妈妈告诉他司旭妈妈在司旭十岁后就不知所踪,这期间有八年时间,司旭爸爸到这时候才开始讨厌他?以司旭性格也不会为了等十八岁成年就等待八年吧。要不他也不会高一开始在外面打工,而应该更早就开始准备。
“我……小时候长的比较像妈妈。初中长身高了才开始越来越像乔景环。邻居说了些话……有些被爸爸听见了。”回想那段时光,司旭面色很平淡,然而戴鸣还是能从他眼神里读出一些淡淡的眷恋,和悲哀。
司卫华,应该是爱着这个儿子的吧。否则也不会在妻子失踪后明知司旭不是他亲生的,还能淡忘妻子的背叛一个人把儿子养大。但是,人言可畏啊。当一天天被别人指着脊梁说闲话,说他老婆跟人跑了,说他的儿子不像老子……哪个男人能忍受的了这种屈辱?戴鸣和司卫华只有一面之缘,那时他不能理解那个男人的粗暴。现在想来,那是那个受伤的男人为他受到的不公在咆哮。
这些司旭都是懂的吧。戴鸣看了眼身边的司旭,好想正想着什么出神。因为懂了所以才会痛苦才会悔恨。他才离开一个多月司卫华就酒精中毒去世。他后悔抛弃了司卫华独自离开,让司卫华一个人在绝望中自我毁灭。
“喂。”戴鸣突然叫了声司旭。
司旭晃了下神望向戴鸣。“什么?”
“你上次骗了我是不是。”
司旭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戴鸣道:“你上次说你做菜是打工学的。”
闻言司旭一怔,然后脸色突然变的有点不自在。不要问戴鸣怎么看出那“一点”的,他就知道这小子上次没老实回答。“其实是你爸教你的吧?”
过了一会儿司旭才咕哝了句:“启蒙而已。”
戴鸣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
司旭懒得和他说,看着离大门不远了加紧几步就把戴鸣甩到了身后。
“喂,你这小子也不知道等等我!”戴鸣叫了声发现那小子竟然脚步更快了,连忙小跑赶了上去。
这时,一辆公车正好到站,两人上车之后,一阵黄沙飞舞,车就远去了。车后,那辆翠绿的山还是静静俯卧在那里。
车内,司旭透过车窗静静凝视着长长的山脊,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那双重重按在他头上的大手。
“喂,臭小子,谁告诉你刀是这样拿的?你还当是拿画笔啊,老子之前是怎么教你的?”男人的声音响的像打雷,让站在小板凳上努力用小手握着刀的小男孩直皱眉。
“不学了。”在男人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后,小男孩索性把菜刀一甩,走下小板凳就准备离开小厨房。
男人立刻不依了,拎起小男孩就吹胡子瞪眼嚷了起来。“你个臭小子,这就不学了?连个黄瓜都不会切你会做什么?还敢嘲笑你老子菜做的不好吃,你个小兔崽子!”
厨房外的女人听的哭笑不得,只得进来给这对父子做和事老。“算了吧,卫华。小司还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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