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他到了山腰,看见阿四摆在那儿的八卦阵,笑了笑。
“他真是个学得很快,天资又高的徒弟,记得这麽牢不说,还信我信得十足十。”他踹开阿四摆开的阵式,闯入了山洞。
稳婆的脖子,滴著血,染红了一地。面前跪著两个白衣少年,看二月红现了身,恭敬道,“师父万康,弟子有礼了。门人正在上山,师父请静候。”
二月红把玩著手中的掌门令牌。这东西一直是被阿四收在木屋之中的,他知道阿四放在何处,趁著阿四受那生子之苦,终於把这东西盗了出来。等了许久,终於看见了山洞外的点点火光,正是望月门众举著火把来寻他了。
他举著令牌,门众纷纷跪下,高呼掌门。
如此一闹,许久都过去了
阿四已经整个人都虚脱了,不知道二月红为何还未回来。师父没走远,他还能感觉到这一点,但是却又有许多陌生的气息,阿四搞不清楚是什麽。他正兀自奇怪,无力地挪动身子,想要将刚出生的孩子抱过来照顾,突然,他嗅到了温热的空气中,有股并不陌生,却许久未曾闻到过的味道...
火...是燃烧的气息,正席卷著木制的这间屋子!
还有火油,刺鼻的火油味。窗外是红通通的,熊熊烈焰,敲击著这间脆弱的木屋,阿四吓得浑身冷汗,满心都是二月红的踪迹。
“师父!师父──”不要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现在他刚将孩子生下来,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二月红若是出了什麽事...
“师父,这样真的可以麽?”二月红走到半山腰,会合了二弟子幽兰,正要离开这住了大半年的孤山,却听到了背後传来那透著内力和焦急的声音。他正呆著,幽兰唤他一声师父,才把他惊醒过来。这麽久了,只见著一个人,那个人都在自己周围喊他师父、师父...如今竟是不大适应别人这麽叫他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几个弟子,他们都是唤自己师父的,而不是仅仅那个人...
烈烈燃烧的大火之中,那个人的声音依然非常清晰。“师父!你在哪里,说话...啊──”一声惨叫之後,那个声音小了许多,虽然清楚依旧,却有几丝颤抖,“师父...你不要死...”
二月红这才转过身去,那间木屋已经被烧塌了,里面怎麽可能还有人?
他想嘲笑,嘴角却怎麽也抬不起来。
幽兰想叫他,却不敢。山腰处火光冲天,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师弟正在呻吟著痛叫,却是担心他师父的安危...“师父,要走了,门里的各位堂主都在等您。”
二月红从他手里接过佩剑,却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沈重。“你...在这里等著,他武功高强,恐怕这点火奈何他不了。”他的声音很低,幽兰几乎听不见,等幽兰分辨出他的意思,二月红早已拔身又跃上了山腰火源处,翻卷著的白衣和所有弟子心目中的一样优雅。
火光间,阿四连连出掌,怀中胎儿的脐带被他的掌风劈开,整个屋子的火,也被劈开了,阿四总算逃出了这炎炎地狱。他在外面看了许久,这被他简陋盖起来的木屋已经烧塌,小小的屋子,一眼就能看遍,如此火势,哪里还有人能在里面生存的可能。
“师父...”
他双腿打颤,无力起来,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样。他脑中不停思考那个陪了他那麽久的人在哪,师父到哪里去了,二月红久久未归,会不会就是被纵火的人...师父身上,甚至没有一点点自保的功力!
此时他恨透了自己的决定,为什麽,就是那麽一点点的私心,害了师父...
顾不上双腿的颤抖无力,阿四颤颤巍巍想站起来,朝起火的屋子爬行过去。死要见尸,不管怎样都好,如果师父真的已经不在,他便是随著这场大火烧死,也要跟著师父去了。
抖索著双唇,他不敢去想象二月红到底是不是已经逃走,离开了他,也许潜意识里,他只是盼望著能从火堆里找出二月红,否则他宁愿死在火场里。
过度的刺激,让他听不清细微的衣物摩擦之声。虽他的内功已臻化境,可其师二月红的武功和技巧比他胜了不知多少倍,在他这样的状态下,也不可能听得清晰了。
阿四只觉得脖子一凉,心中一跳,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清醒过来。身後有人,竟胆敢站在他的身後,他咬牙开口,“别挡著你爷爷的路。”
脖子上的剑顿了顿。
他平时说话就是这样子的吗?
想起阿四在自己身边乖顺的模样,二月红只觉得可笑,却没有多少发怒的感觉。“孽畜,你对为师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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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第一部快没了...
☆、三十一
孽畜...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般叫他,而这把声音的主人,他熟悉得不得了...
这是那个说已经原谅了他,这些日子都在他身边说阿四好乖的人,他熟悉这个人激情时候发出来的所有声音。
脖子上的触感很冰,这是月泉剑诀的心法,贯通至整把好剑的表现。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如此完美,收放自如。
那把冰冷的剑,犹如此时身後的人的目光...阿四盯著稳定的剑尖,那里有透明的水滴,挂在剑上,竟有如不想离去的缠绵。
然後是滚滚的水滴,流淌在轻薄得几乎透明的剑身上,那些水液渗入被火烤得炽热的泥地里面,发出轻微的滋滋响声。阿四的耳边充斥著心跳的声音,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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