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明明已经是死去的生命,有些根本没有了头颅,却在如活人一样行动!
二月红和阿四皆被这奇诡的景象一时吓呆,银月谷的人经过一场激战之後更是累极,看到之前已经十分棘手的对手却被更强的力量复活,心中的恐惧溢於言表。
趁著二月红的松懈,铁嘴一个轻飘飘的後跃,翻上了附近的枝桠。“就算你们可以杀了我,他们也停不下来!”说罢举起手中的短笛,吹出一连串音律。
那声音尖声刺耳,似乎夹杂著刁钻的内息,直透脑内。经过适才的重点围攻,阿四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一点点抵抗之力,双目不禁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四爷!”萧涵也忍受不住那股乐音,只能竭力捂住阿四的耳朵。
这自然是不会奏效的,银月谷的几人已经因为力竭而跪倒,立刻就被复活的尸首冲著要害看了下去,激起一阵阵的尖叫。
“如何?”看著二月红也紧皱眉心,一边对付棘手尸体一边还要竭力抵抗著乐音的样子,齐铁嘴从腰间摸出两枚算筹,在手中旋转,“现在还怎麽杀我?”
他背後是因为时节未到而还未变为满圆的银月,他白色的衣衫在反光下似乎也变成了黑色,腰间的黄铜镜反射的光十分细微,面容更是模糊不清。阿四用好不容易能动的右手扯了扯萧涵的衣衫,低声道,“左手...帮我止血。”
“可是四爷...”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人看著就怕,萧涵咬牙说,“现在我们要帮的是掌门...”
“闭嘴照我说的做!”仿佛没看到二月红满脸汗水被许多高大尸首包围的窘况一样,阿四面上布满了阴狠,“赶快!”
他的双目糊满了血液,脑中痛得像是被薄而锋利的刀片直接翻搅,耳朵也嗡嗡一片,除了那尖利的乐声之外什麽也听不到。他知道,这对五感大增的二月红来说,是比别人痛上几倍的折磨!
渗了血的药粉一被洒在他的伤口上,刺痛得他一阵挛缩。“给我夹紧伤口。”明明骨头都已经被硬生生砍出了坑,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冷静阴沈地命令著。萧涵只好用手上的布,强行固定住已经有了骨缝的伤口。
阿四艰难地移动左手,摸到了腰间所剩无几的铁弹子。“师父...”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二月红的身影却似乎还在眼前,“我一定要...”
抬起手,破风之声激射而出。
啪──脆物碎裂的声音,从顶上传来。阿四的左手已经用尽了最後一丝力气,垂了下来。
不过...打中了。虽然看不见,听力也被削弱到最小限度,但他也知道打中了,那让人疯狂的笛声已经无法再响起,他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掌门小心!”萧涵的声音骤然响起,只听噗的一声,血肉被击穿的声音在阿四耳边炸裂,阿四勉强撑起双腿,没有双手的支持,他根本无法顺利站起,只能勉强靠下巴的力量抬起上身。
“师父!?”他似乎能感觉到风之中的气息,铁嘴的杀气和尸首的动作,通过他的皮肤渗入神经,“师父你还好麽!”
现在师父出事了,他就是死也不会让铁嘴活下去!
“我没事...阿四。”二月红带著喘息的声音想起,让阿四安心不少。“那孩子还在屋顶,适才你的一发...做得太好了。笛子断了,他再也不能精准操控这些尸体,也不能影响到我们的头脑...呼...”
那刚刚的声音是怎麽回事?“掌门的剑...把那些尸体的腿都砍断了!”
“没想到你还留有这种程度的余力,不愧是望月门的掌门。”铁嘴的声音已经不是那麽确定,带著显而易见的愠怒,在阿四不远处响起。
刚刚才放下的心,此刻又被吊得高高的。师父适才的雷霆一击,消耗绝对比想象的大,而铁嘴的武功,就他所知已经十分高明,何况铁嘴一定也在他面前隐藏著实力,现在两人斗起来,师父也一定会落下风...
他感觉有人若有若无地护在他身前,让他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酸。
“不要...”他低语道,“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的身世了。”阿四对铁嘴说道,“我也知道我...”
“我不在乎。”少年的变声期声音,却十分冰冷,带著憎恶,“我只是为了杀你而活,你怎麽想,我一点不在乎。”
师父提起剑的声音。“你别冲著师父去,你要报仇...不要把师父扯下水!”明明师父也是因为他而痛失爱妻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可不要师父也因为他而遭灾。
“哈?”似乎听到什麽可笑的事情,“你从我身边夺走了一切,我自然要把你最爱的人毁掉!”他手中的短笛碎了,断口依然尖利,他用来指著阿四,“反而是你这双破鞋,他明明就把你连著刚出生的女儿都丢在山里自生自灭,你却还为了他死守?你不觉得你很贱吗,烂货!”
阿四不著痕迹咬了咬牙。
“你再怎麽痴心妄想,他还是向著他老婆的,因为那是你亲手杀的!无论他会不会原谅你,他都会永远记住他家的二丫头!”少年终於纵声大笑起来,“而你也不过是被那麽多人玩过破鞋,连妓女都不如的男人!”
铁嘴一直这麽说他,此时此刻,阿四却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你爱怎麽说都可以,”这些话,在过去被铁嘴囚禁的日子已经听得多了,除了苦涩,他已经做不出别的反应,“师父一辈子不原谅我,那又如何?”
他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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