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一头乱发更有说不出的狼狈,平时肯定不会这么示人吧。岳峰于是想也不想地先是理了理那头长发,伸手便以衣袖往那唇边抹上几下,却没想到不仅没能抹净,反而还沾上了衣袖的污渍,一张生得白白净净的脸蛋就这么沾上了块衣上黑脂水的黑渍。
岳峰本是心一急想找张干净的巾帕,在定睛瞧上那张脸后半晌,嘴角一提,禁不住地笑了,却又没多久僵住了笑意。这样的霍君殊,像极了会在泥堆戏耍的孩子,这样单纯,这样无邪,虽然这一面全硬是给压下,只在意识不清时溜出来,平时示于人的只会是那样趾高气昂,那样逞强,竟令人心疼。
岳峰内心顿时五味杂陈,索性偏头不看不想而在房里寻着什么,才终于发现屏风后的手巾与盛着水的盆子,便以先水洗净后为霍君殊擦把脸,去了那块黑脂水渍印后,让人再度躺下,拉起被子将人盖得密实才想到自己,低头看看,他的狼狈样根本和霍君殊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被带到霍家时很是仓促,什么东西也没能带上,他现在已是霍家抵债的下人,又是得跟在霍君殊前后的,说什么都没办法这么一声不响地回去收拾,更别说床上的人正需要人在旁照料。
看着那水盆,岳峰索性心一横,三两下脱下了沾上秽物的衣服放进盆里戳洗,就算房里有口炉子,自己又是山里跑田里去的粗人,再怎么皮粗肉厚,赤着身也敌不过奉天初秋便令人难忍的寒气,洗得岳峰是直打颤。知道房里有一床暖被可以先里着保暖,但却又不想脏了那床被,硬是匆匆洗了几下便拿至炉火旁晾,自己也得已在旁烤火趋寒。
炉火里的火花燃得呲呲作响,蹲坐烤火的岳峰渐渐地眼皮有些沉,就像过去无数个冬夜般,听着自己咬凉草的声音,想着在身体暖和的瞬间时睡沉了便也不会感到冷……。
这样的他自是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霍君殊清醒时下了床,没见着该会见着的人,本想出声一唤的,却发现在炉火边打盹的岳峰,本是睁着惺忪的睡眼是登时清醒,双颊甚至浮上不自然的臊红。
脸上的燥热来得突然,连心跳都剧烈不已,他知道压根不是酒意作遂,因他酒早醒了大半,此时耳清目明得很,可正因为看得清楚,才望上一眼岳峰赤着的上半身便止不住脸热心狂跳。
虽然心里直有个声音要他非礼勿视,但却又忍不住悄悄靠得近些,就算心跳得之狂,他几乎都怕足以惊醒岳峰。
在白芜山上初见时,他便觉岳峰身形高朓到像是得已遮了他顶上的天,此时弯着身睡时露出的背脊仍显得出其伟岸之姿;那时没仔细瞧的手指此时正搭在臂膀上,手背看来粗糙且厚实,细看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疤,肯定是做了许多粗活留下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肩背虽显得瘦了些,但却有着他所没有的结实,甚至直诱着他碰上一下。
霍君殊简直望之发了傻,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连咽下的口水都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可却被那垂下的袖摆差点截足先登一惊,手忙脚乱地拢了拢衣袖后,索性又满是羞意地直接收回了手,最后连身子都背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没过半晌,又像是想确认般地,霍君殊微微偏头偷瞄上一眼,像极了做坏事的孩子,发觉睡着的人仍是睡着,没瞧见他方才难以解释的行为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可却经这么一瞥而巧不巧地将岳峰那胸前给半掩住的突起给印入眼,看得他居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霍君殊自此不敢再望上一眼,只管再咽了咽口水润润喉,也平覆那突如其来的燥热。
经过了亲娘的事之后,他对姑娘家总是下意识地闪避,更别提什么婚嫁,深怕那一点脂粉味便引得他作呕,对谁都失礼。而百般不愿地被哥哥们带至诒芳楼狠狠呕上一回后,他对女人不行的传言更至此传了开,久了连他自个儿是内心里抗拒还是真的不行他都不知了。他只知道,那些个真真假假,都不是他说得算的,就算字字句句说的确实是他,但许多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最后他却因此变得识不得自己了。
霍君殊捂着心口,可这狂跳是实的,脸上的掩不住的红臊也是实的,莫非他当真对姑娘不行,而对……
想至此,霍君殊被身后的动静一惊,估摸着是岳峰醒了,瞄了眼人后又赶紧背过身去,口气很是慌乱,「……这种天候,怎么不穿件衣服,铁打的身子也犯不着这样赤着上身烤火……!」
「失礼了,少爷。」岳峰当霍君殊的慌乱是见了他随意赤着身子的粗鄙,面露了些赧色,顾不得衣服仍未干便要取下套上身,「衣服脏了,又没个替换才先这么着,不碍事的。」
霍君殊瞥眼见岳峰就要穿起衣服,竟想也没想地回过身几步冲了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半套上身的衣服;湿意磨着指腹,属于人的温度贴着指背,霍君殊一愣,双眼瞪着自己碰触着岳峰胸膛的手指,手一抖不甚自然地松了开,僵着身子一转,一股脑地往自己那厢房里走,心里那些个想入非非被全口里硬要说些什么而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还、还湿着呢,就、就甭穿了吧,省得真着了凉……说、说来这忠伯居然连给你个收拾行李时间也不给,见着他非得赏他顿排头不可……我、我这就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先穿上……!」
霍君殊闪身闪得急,接着便在房里漫无章法地东翻西找起来,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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