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和难过也只是一瞬。
他们不知还要在这里日夜相对多久,实在没有必要相互折磨。
翻页的手指被握住,指尖被温暖湿热地一触。
瑟维尔躬身继续亲吻他手背,“我亲爱的王子,别生气了。”
凯笑了,想起这是瑟维尔假装失忆,又或许是真失忆的时候,爱看的动画片里的台词。
不过那里面说的是“公主”。
瑟维尔继续逗他,“你刚刚说很喜欢我的城堡,是真的吗?”
凯点点头。
两人鼻尖相抵,气息相交,瑟维尔的声音无比温柔。
“我有东西拿给你看,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好吗?”
凯摸了摸他发尾表示同意。
瑟维尔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柔和温暖的湖水,泛着粼粼的光,映出他的模样。
仿佛非常地……舍不得。
那一刻,凯其实是有预感的。
因为瑟维尔极少在两人争执之后,立刻变得这么温柔。
从来没有过。 如果他没记错。
所以在瑟维尔走开没多久,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下来用枪指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地意外。
只是有一点惆怅。
他的目光一点点收回,最后停留在铁栏上。
他料想过很多种自己和瑟维尔的结局,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地下那温情的几日让他放松了神经,误以为对方真的会不计前嫌。
这个男人曾经亲昵地叫他小鸟儿,这次终于亲手,温柔地把他关进了牢笼。
……
西里斯靠在窗边点烟。他一动作,惊飞了一只停在窗台上的鸟。
风暴过后的天气异常晴朗,他看着远去的飞鸟消失在正午强烈的阳光里,一脸不快地呼出一口烟雾。
一旁的塞勒对着一盘中国象棋的残局,饶有兴味地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西里斯扫了一眼那条条框框中红黑两方的棋子,实在看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也不明白为何塞勒能在上面花费那么多时间。
不过他已经对东南亚教父的诸多古怪感到习以为常。
他本不是个擅长诡计的人。所以他乐意与这些有着千回百转的脑回路的人合作。
过去他选择了凯,现在他选择了塞勒。
因为后者更为老到,更智慧,也更狠。
塞勒自然早就注意到他的焦躁,“舍不得?”
西里斯已经眺望了许久的方向,正是看守所的位置。
西里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尽管他对凯的情愫已经不如当初那样澎湃。但一想到那个单薄的青年像只折翅的鸟一样,被关押在监牢里,他的胸口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郁结。
犹如觊觎已久的猎物被别的人抢先了一步。
“我当然比不上你。” 西里斯意有所指地憋出一句。
塞勒手中的黑“卒”被红“車”吃掉。
“无所谓。棋子而已。”
沉罪智慧(2)
戴伦走出看守所的时候,有路过的警员朝他敬礼。
逮到凯这条大鱼,让他的升职指日可待。他甚至提前获得了一部分权限,恰好足够他按照和西里斯的约定,调看相关的卧底档案。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才潜伏没多久,就稀里糊涂地在一场刻意制造的街头械斗中被捅了数刀,丢了性命。
尸体收殓的时候戴伦去看了,尽管肠穿肚烂流了一地的景象颇为惨烈,他收到的触动却有限。没有兔死狐悲,更没有丝毫愧疚。
做卧底应当有这样朝不保夕的觉悟。他当初也是如此。
一个混上中高层的卧底脚下,不知道堆了多少同僚和罪犯的白骨。
但这并不妨碍他向塞勒变节。
无比荒唐,却又理所应当。
既然随时都可能没命,为什么不和能给自己带来最大欢愉的人在一起?
只是连他自己都忧心,塞勒会不会最终害他失去一切,包括性命。
尤其这次,他这边追捕凯的命令还没有下去,人居然已经捉到。
非常古怪。就像是有人怕他犹豫不决,提前下手,逼得他不得不把这件事归在自己名下。
这样,他就彻底和塞勒以及西里斯在一条船上了。
es.
戴伦走过一处阴暗街角的时候,觉得靠墙支着腿戴着墨镜的一人有点眼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原来是塞勒身边的“喉舌”。
不多言语,戴伦就跟着他上了车。
戴伦一路想着自己和塞勒之间的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正往城外开。
“这是去哪?” 他警惕起来。
“先生又换了地方,” “喉舌”解释,“你知道他一直很谨慎。”
戴伦却觉得不对。塞勒虽然常换处所,但以前一直都会选在城里,尤其偏好贫民区。
大隐隐于市,那个男人说过,越杂越乱的地方,越安全。
“停车,给他打电话。我有话问他。” 戴伦盯着他。
“喉舌”好脾气地笑了笑,接着踩下刹车。
趁他打电话的档口,戴伦下车透气。傍晚的城郊荒无人烟,杂草已经长到半人高,荒野中只传来几声犬吠。
电话接通,还坐在驾驶位的“喉舌”说了几句,另一头的男声简短地应了。他便把手机递出车窗。
戴伦接过,“塞勒,是我。”
对方沉默着,却有呼吸声传来,在等他先开口。还是塞勒一贯的风格。
戴伦尚在为此感到烦躁。脑后突然一阵劲风。他闪身一避,棒球棍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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