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人一样纠正我的鲁莽,这种时候,陌生反而是一种更亲切的依靠。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梦到loki了,他带着微笑走向我,貌似很满意多年后我又再度提到他的故事,而那当中没有含带太多的悲伤和悔恨。这或许给了他引导我的力量,他把手朝我伸来,告诉我,现在我可以尝试着去找他了,彷佛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我囤积了足够的勇气。
2012年9月16日早晨
这天早上我却在旅馆房间的破衣柜里找到了浑身发抖的魔法师。
他发病的模样真的吓到我了,虽然我对他的症状不是没有隐忧,他的血铅症还没来得及治疗就被我拖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在临床实习时见过神经系统病变的几名个案,像他这么严重的却还是第一个,若我再晚点发现他,他可能会把自己所有的手指甲都啃掉了也不自知。
他的身体肯定是太痛了,才会对十指连心的疼痛感浑然不觉,他把自己高大的身躯缩在狭小的木制隔板间,当我一打开柜门,他就像个棺盖被突然掀开一样的死人,对我这个活人的出现产生巨大的恐慌,每当我接近他一步,他就发疯似地想把我从眼前挥开,彷佛我是一道他见不得的光线。这个昨天才带给我明亮的男人怎么一转眼就被黑暗给吞没?我看着他两团浮肿的黑眼圈、脸颊像骷髅一样凹陷,神经系统的错乱让他一时间甚至认不出我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伸手用力把他抱住,抵在我胸前的他僵硬得像一块铁板,尖角还不停戳着我,可是我知道这副身体曾经是怎样的柔软,我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婴儿那样对他说:嘿,我是tr,你还记得我吗?我是tr。
然后,在我还来不及把这句咒语和过往产生任何联结之前,在我怀里的那人就先抬起头来。
「tr?」他叫我,语中充满了不确定。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们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喊的名字。
我原本一脚还跨在遥远的彼端,那只脚站在幼时loki的床前,却在魔法师喊我的同时,我即刻奔跑回现实稳稳地接住这个名字。
「对,是我,」我小心翼翼地说,「我是tr。」
过去这几天,我们进行过许多次的交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语就像烧短的烟头和轮胎痕一样散落在公路上,此刻我已回想不起来它们的细节。直到现在,当他叫出我的名字,当我回应他的句子,我们之间的对话才真正掷地有声,在现实中的模样越发清晰了起来。
而最清晰的莫过于这一句,「不要离开我,tr,」魔法师靠在我身上,他的黑发跟脸颊都被汗水弄湿,可是他看起来美极了,「你别离开我。」
你别离开我,这是一项请求,而我几乎没做多想的就给出了承诺,「当然,我怎么会离开你?我绝对不离开你。」
我承诺的声音很轻,力道却下得很重,而认识th的人都知道,他的承诺一向言出必行。
只是现实很快就开了我们一个大玩笑。
2012年9月16日午后
我跟正发着高烧的魔法师身处在一个布满恶臭味的地下水道。
稍早,当我们还待在市中心那间三流小旅馆时,服务生透过门缝递进来一张纸条。
经魔法师过目后,确认那张纸条是由l组织捎来的一项讯息。
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这里了。
我想我不用多费唇舌解释l组织具有什么样的威胁性,简地说来,它的势力版图不亚于ufey,但它所从事的是真正的地下产业,也就是说它可能祭出的手段并非是我们这些存活于地面之上的走卒所能想象的,即便是像魔法师这种惯于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对于l都要忌讳三分,从他接到纸条时一反常态的失去冷静就能看得出来。
当下,我并没有思考得太过深入,我以为魔法师的不冷静只是来自于现实的急迫性,他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糕,我又是个经验值匮乏的二货,各种不利的因子一下子聚合在一块儿,甚至让魔法师提出了解除契约的说法,就和他对我的情欲一样,他同样也不吝于承认他对现状的无能,他表示他不知道l是用什么手段追查到我们,他也不确定自己有能力再保障我的安全,他开出两条路给我选,一个是继续跟着他走,另一个是让我父亲重新摆棋,给我安插上一名新的护卫,一名不会因为失足而捣毁全局的更加可靠的护卫。
如果把时间再推前一点,在我们出发的第一天或第二天,这两道选项摆在我眼前,我说不定真的会认真考虑接受魔法师的建议,拉起我的拉链并收好不怎么听话的老二,走向对我来说更稳当的那条路,虽然我的情感面会有些舍不得,但理智面可不会。
但如今,无论是理智面或情感面,我都不会放下眼前这个人不管。我选择了跟着他遁入这条暗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除了因为我相信他,也因为他相信我,他把他最脆弱的一面都摊开了给我看,这对一名杀手而言可说是大忌,尽管这么做并非出自他个人意愿,我依然搂着浑身滚烫的他,不让他有推开我的机会。
我这么做也许真的很傻,把自己跟一个亡命之徒绑在同一条船上,无所谓,反正母亲从小就说我傻,她没想到的是我能傻到这种地步,惹上了真正的狠角色而毫无自觉。
若说是雄狮,ly是豺狼,那么这位先是写纸条给予问候、又差人来用电击棒招呼我们的dr.doom,我想我会用猎豹来形容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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