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目光落在他胸口,仿佛穿透层层衣料落在那张包裹着羊皮的地契上,沉声道:“不管这张地契如何解释,幕后之人必定是四弟无疑。”
贺翎微微吃惊,他们虽然一直在怀疑四弟,但因为缺少有力的证据,从不敢轻易下定论,现在萧珞却忽然在看了一张画像之后,有了如此肯定的说法,心里不由大感奇怪,下意识再次朝画像看了一眼:“你见过此人?”
萧珞点点头:“见过,如果王府里想要杀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可以肯定,春生行刺是受四弟指使,上回在船上埋伏我们的人是受四弟指使,甚至,与庄晋互相勾结并将庄晋灭口的,也是四弟。”
贺翎知道他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听了不由沉下脸色。
萧珞继续道:“我与四弟应该无仇无怨,他几次三番想要害我,恐怕目的还是在你,或为名、或为利,至于更确切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贺翎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比萧珞的还要凉,忍不住将他的手抓紧,可脑中却依然条理清晰,冷静道:“看上回的埋伏,四弟好像并没有打算取我性命,可之前庄晋假传书信,害得我差点中毒而亡……”
“此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萧珞蹙了蹙眉,“不过我可以肯定,四弟一定有所图谋。”
“你还没告诉我,这画像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珞抿抿唇,抬眼看着他:“画像的事,我一定会解释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四弟的计划,你答应他了么?”
贺翎点点头,在他手心捏了捏:“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留下来,不过让他随大军出城,应该可以有所影响,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好。”萧珞点点头未再多言。
贺翎离开后先去找了贺羿,因为邙城在此战中极为重要,虽然中原明着看已经没有势力可与贺家匹敌,但还要防着一些暗藏的小势力趁大军离开后钻空子,因此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在此驻守。
贺羿听到他前来的目的,略有些诧异:“此事不是已经交给四弟了吗?”
贺翎硬着头皮道:“四弟毕竟年轻,这城里眼下简直就是烂摊子,我怕他打理不好,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交给大哥比较放心。大哥,你可愿意?”
贺羿笑起来:“我自然是听主帅的安排,更何况,打仗打了这么久,我也的确是厌烦了。”
贺翎见他答应,高兴道:“那就好,我这就去找四弟。不早了,你先歇着。”
他们眼下落脚的地方,是邙城太守的宅院,这院落大得很,贺家四兄弟分别与各自麾下的将领与亲兵住得靠在一起,所以彼此间离得有些远,贺翎离开贺羿的屋子,又急急忙忙去了贺翦那里,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才叩门。
贺翦见到他过来,面露惊讶:“二哥,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贺翎让他迎了进去,笑了笑,一脸坦然地落了座,又将方才的一套说辞搬出来,最后道:“你年纪最小,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一场战,怎么能独独错过?”
贺翦目光沉静,微微一笑:“二哥说的也有道理,大哥的确比我更适合留下来,而且二哥也是为我着想,那就依二哥的意思。”
到了此时,贺翎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心里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贺翦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心里竟然隐隐产生一股不安,却不安得有些纳闷,最后只好与他闲谈了两句,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见萧珞依然坐在案前,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的缘故,苍白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见他走过来,连忙抓着他的手摸了摸,看他回了些暖意才放下心来。
萧珞其实一开始是过于震惊,才会反应那么激烈,待冷静下来后,自然就恢复了,冲他笑了笑:“好了?”
“好了。”
二人一夜未眠,关于画像,贺翎没有再多问,想着明日还有重要的事做,也没精力去问那么详细,毕竟他一直相信萧珞,萧珞说是四弟,他就确信是四弟。对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日一早,大军在邙城的东门外整顿待发,贺翎带领中路大军准备直取京城西门,贺翡带领右军绕道取京城南门,贺翦则绕道取北门,另外再加上常有为在东门围堵,除非赵暮云愿意放弃龙椅早早逃生,否则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待贺翡与贺翦带着两路人马各自离开后,贺翎就沉默地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这阵势让身边的副将有些摸不着头脑,探过头来问道:“将军,咱们怎么不走?”
贺翎心里一直揪着,面上却风轻云淡:“再等等,中军走的直道,比他们快,用不着那么赶。”
副将半张着嘴,愣了愣:“话虽如此,但入了夏雷雨多,也不知会耽搁多久,还是早早出发比较稳妥啊!”
贺翎点点头:“嗯,再等等。”
副将欲哭无泪,心里默默道:要等可以回城里边歇边等啊,这么大阵仗列在城门口又不动,这是要做什么?!
贺翎瞧着他这神色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忍不住乐起来,乐得旁边的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在场也只有萧珞一人明白。
此时城南一隅,贺翎派出去的人早已换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行头,在张护卫的带领下找到地契中写明的那处宅院。
根据地契来看,宅院是贺翦在五年前购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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