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山再次笑起来,一时间这厅内没了先前的客套,颇有些其乐融融。
闲话完毕,贺连胜将目光重新落到段茂昌的身上,问道:“不知段校尉在南方军营中待了多久?”
“回王爷,草民十六岁入行伍,二十二岁任水军校尉,三十岁卸甲归田。”段茂昌回答得一板一眼,却十分对贺连胜的脾气。
贺连胜笑着点了点头:“年纪轻轻实为难得,段校尉在水军营的训练上一定颇有些经验,不知你负责的事务有哪些?”
“经验倒谈不上多,与北方军队中的将领相比,的确略有所长。”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确为实事,北方军多为旱鸭子,在这方面根本无法与南方相比,他又接着道,“草民任水军校尉时,需要督促三方面的事务,一是作战大船的建造,而是兵士水性的训练,三是战船所用兵器的打造,这三者缺一不可。”
贺连胜听他条理清晰,满意地点了点头,插了一句题外话:“你可曾读过书?”
“读过,不过都是自己偷偷学的,那时家里穷,入不了私塾。”
贺连胜觉得他就不像是个一根筋的粗人,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基本上算是默认了他的才干,笑了笑道:“既然段校尉随安平王过来,想必是乐意加入我贺家军的。水军营一事需要详细部署,不妨待用过饭后,我向你细细讨教一番。”
段茂昌抱了抱拳:“王爷过谦,草民定当尽力!”
接着他们就没再商议水军一事,而是随意地聊了聊,待用过午饭之后,贺连胜将秦鸣山与段茂昌请进书房详谈,其他人则各随其意。
秦鸣山这回原本是不打算带两个女儿过来的,因为没她们什么事,但实在耐不住秦珠左一个爹右一个爹地撒娇,只好硬着头皮把她们捎上,先前在前厅还好一些,现在他要进书房议事,把两个女儿扔在外面一时不知如何安置才好,只能硬着头皮叮嘱:“你们就在附近随意转转,不要乱跑,守些规矩,知道吗?”
秦珠撅了撅唇:“哦……”
秦玉知道她是在家里待着无趣,想来靖西王府瞧瞧新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对秦鸣山应承道:“爹放心,我一定将她看好。”
秦鸣山点点头放心进去了,而贺连胜在某些方面是个大老粗,也没考虑到她们俩的问题,就在所有人要散去各忙各的时候,拐角处忽然传来嘹亮的哭声。
贺家兄弟全都止住了动作,纷纷回头,秦玉、秦珠也好奇地朝那边望过去,远远就瞧见奶娘一脸焦急地抱着铮儿站在那里轻轻拍着。因为外院有客人,她不方便过来,旁边的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过来禀报:“将军,殿下,小公子一直哭,奶娘瞧不出他哪里不舒服,猜他是想念两位了,所以让小的来传个话。”
“这就过去!”贺翎点点头,拉着萧珞就往那边赶。
贺家另外三个儿子最近也忙得头晕脑胀,很久不曾逗弄过铮儿,这回难得的清闲,都打算过去瞧一瞧。贺羿对秦家姊妹道:“二位姑娘可要随意转转?要不在下找个人来给你们领路?”
秦玉正想客套一声,忽然被秦珠拉住手拽了拽:“姐姐,我们也去瞧瞧那娃娃吧!”
秦玉一脸为难:“别闹。”
“不碍事。”贺羿温和地笑了笑,“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二位轻便。”
再不多言,秦珠高高兴兴地拉着秦玉跑过去了。
贺翡在后面边走边凑到贺翦耳边低声道:“这两人是一个娘生的么?怎么相差这么多?”
没想到秦珠的耳力特别好,将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转头一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就是一个娘生的,少见多怪!”
贺翡被堵得一阵气没上得来,瞪着她遥遥戳了戳手指。
贺翦忍不住笑道:“三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碰到牙尖嘴利的丫头,你还是让让吧。”
那边铮儿正哭得稀里哗啦,被萧珞接过去抱在怀中,立马就安静了,瞪大眼挂着泪泡笑起来,小手乱舞、小腿乱蹬,精神奕奕地喊:“得得!得得!”
“哎呀!果真是想念殿下了!”奶娘长长出了一口气,喜笑颜开。
秦珠拉着秦玉过来时,正看到贺翎乐呵呵地揉铮儿的脑袋,连忙凑上来,定睛一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孩子真好看!”
贺翎颇为自豪,不仅贺翎自豪,旁边的贺翡也自豪不已,自从与萧珞化干戈为玉帛,他就常常往这里跑,顺带着也经常抱抱铮儿,对这小子颇为喜爱,听人夸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铮儿趴在萧珞的肩上,一抬头看到秦家姊妹,双眼一下子瞪得滴溜圆,兴奋地伸出双手朝她们够过去,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说话声,虽然谁都听不懂,但每个人都被逗乐了。
秦珠小心翼翼地在铮儿肉呼呼的手背上碰了碰,试探道:“二公子、殿下,我可不可以抱抱他?”
秦玉笑容一顿,没等贺翎、萧珞开口,连忙出声阻止:“别闹,你没抱过孩子,别逞能。”
秦珠殃殃地垂头:“哦。”
61、场中过招
贺连胜在意识到即将面临削藩的危险时,就开始设想训练水军了,可惜因藩地受限,造船建营寻不到合适的江河,军中也没有这方面的良才,没办法只能一拖再拖,而自从天下大乱,南征北讨已成必然,水军一事更是迫在眉睫。
好在这回安平王及时给他送来了一个段茂昌,此举明显是卖了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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