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晓蒙摇摇头,徐卿枝也不打饭了,道:“走吧,请你下馆子,吃烤串去,朱百闻出国了你知道吗?你说他到底有没有被鬼上身啊,还是人真的是他杀的啊?”
离晓蒙抽了口烟,低着头说:“我赶时间,既然你这里不闹鬼,我先告辞。”
徐卿枝拉住他:“你着什么急啊,饭总得吃吧?”
离晓蒙本已经站了起来,和徐卿枝的手一碰上,他又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对他道:“还是你雇我杀鬼,你找你弟弟上来,杀了原本在鬼界的鬼,鬼差肯定得管,这也是一个办法。”
徐卿枝动了动嘴角,在裤子上擦手,不说话了。
离晓蒙还在抽烟,越抽越凶,一根还没抽完,就点上第二根,看着烟说:“不是针对你弟弟,只是我要找一个鬼差。”
烟不动,他双眼乱看,又指着一个银灰头发和人动着嘴皮子,却没人搭理的老人:“这个呢?”
“原先能说会道,后来吞了硫酸,声带烧了,今早刚送进来的。”徐卿枝笑笑,声音忽而很温和地说:“不是上次你还在看那个与鬼界沟通的十个办法嘛!”
离晓蒙眼前一亮,拍了下徐卿枝,跳起来跑出了食堂。”你去哪里啊??““寿品店!”
徐卿枝打了个喷嚏,追到门外,和离晓蒙说:“我们这儿床位还有空,随时欢迎你入住!”他抱紧胳膊,嘟囔一句:“杀鬼杀疯了……”
渔洲早已入秋,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不过五点半,天就黑了,离晓蒙抗着个大麻袋找了片荒郊野岭,他选在一个阴气最盛的方位站好,从麻袋里抱出一捆捆白蜡烛。他先是点了一根蜡烛,蜡烛燃烧时,他从麻袋里挖出铜板样子的纸钱,在纸上一笔一划认真写好自己的生辰八字,眼瞅着蜡烛快烧没了,他把纸钱凑上去烧了,纸钱烧尽,蜡烛也跟着噌一下灭了。旷野上,黑夜还是黑夜,他还是他,没有多一个伴也没有进入别的世界,见到别的光彩,只是风很冷。
离晓蒙搓搓手,点起一排蜡烛,准备好一叠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纸钱,哪根蜡烛快灭了,他就递上纸钱去烧。烧的纸钱从一张变成一叠,纸钱很快就见了底,他开始烧别的纸,一些信,信上写明事情原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方位坐标,信上还写了照阮的名字。他还烧了自己的外套,袜子,头发和指甲。他想不出还能烧什么了,跪坐在地上抽烟,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最后一根蜡烛窜高的火苗上。
那烛光还是暖暖,黄黄的。
离晓蒙盯着蜡烛抽烟,这支蜡烛最后也还是熄灭了。他冻得耳朵通红,好一阵才眨了下眼睛,缩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收拾了四周的垃圾。
往渔洲回去的路上,离晓蒙又有了灵感,他想起了一条环山公路,但这条灵异色彩浓厚的公路也是徒有虚名,不光不闹鬼,不出二十分钟就直接走进了北山公墓的后山。离晓蒙的手机到了这儿恢复了信号,电话铃声大作。他一看号码,是乔森打来的电话。
“我在公墓。“离晓蒙接了电话便说,“谷口小学我去过了,走的时候没有鬼了。”
“啊?离大师,你在公墓干什么?哪个公墓啊?闹鬼吗?那我们现在就过来!”
离晓蒙捏捏眉心:“没有。”
“不可能吧!墓地怎么可能没鬼!”
“人多的地方鬼才多。“
乔森那边着急了:“您給我发的那个快递算是什么意思啊?我这儿可都和编导说好了,你是杀鬼大师,他们专程来拍你杀鬼的啊,再说了谷口小学你走的时候没鬼,不代表现在没鬼啊!”
离晓蒙道:“要有也就只有一只,不痛不痒。”
“一只还不够啊!离大师,你没事吧?这儿可不比白梅寨啊,那是文明没开化的蛮荒之地,封建迷信搞得太频繁了,大城市里你是想遇到多惊天动地的猛鬼地盘啊!”
离晓蒙爬上台阶,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块墓碑前站停了。他看着墓主的照片和名字,墓主还很年轻,名字叫做胡准。照片是一张神情严肃,眉头紧锁的照片。他边上是他父亲的墓碑。
离晓蒙道:“你要是不着急就在学校等我,我现在从墓地出来。”
乔森连声说好,问他怎么过来。离晓蒙道:“天亮之前一定到。”
墓地荒凉,周遭别说是出租车了,连辆私家车都找不着,离晓蒙走路下山,一小时后回到了大路上,渐渐地能看到一些车了,它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其中甚至有出租车鸣笛示意,离晓蒙收紧了双手,仍然埋头独行。他很累了,肚子饿得擂鼓,还冷,鼻涕直流,他用手背擦鼻子,饥寒交迫中他笑了出来。他想起曾经有人说他无欲无求,但当下这一刻里,他饿了,想吃东西,他冷了,想穿衣服,他想回到渔洲,他还不想回五梅山,只看山,只看水,他想到一个人,心里满满的,手里空空的,他想见他,这样的他怎么能说是无欲无求呢?
离晓蒙蹲在路边,写就一封血书,昭告自己此刻心绪,烧去了虚妄之地。
他继续走,深入城市腹地,他的烟抽完了,在便利店买了包烟,便利店对面恰好是渔洲公安局,一个女警察从公安局里走了出来。离晓蒙见过她,看到她的腿,他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走过去,拦住女警就说:“这位女士,有只小鬼缠着你很久了,我能见鬼,也能杀鬼,你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女警一把推开了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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