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博延坐在电脑后,手肘搭在扶手上,随后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对曲阜说:“坐啊。”
曲阜落坐后,曲博延的目光紧盯着他。
两人的对视来得陌生又突然,在曲阜的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同他爸对视。
曲博延的眼睛有些浑浊,人到中年,眼里的那份锐利光彩随年龄消散,留下的只是混杂了太多的混沌灰暗。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怪我。”曲博延的声音犹如上了发条的老旧摆钟,缓慢道来,“这么久了,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在曲博延的叙述中,他和曲阜的母亲陈婉当初是协议结婚,陈婉心里一直有放不下的人,沈容仪是他的初恋,但迫于家族利益,使他们不能在一起。
这些年,他们夫妻俩也算相敬如宾,直到陈婉因病去世,他才将沈容仪娶进家门。
在他心里,曲阜一直是他最为器重的儿子,却也让他最为失望。
曲阜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全部,隐约觉得奇怪。
或许是事情的反差太大,令他难以接受。
见曲阜没什么表情,曲博延也不勉强,目光深沉:“我老了,但这家里的东西,绝不会少了你的那份。”
曲阜起身问:“还有事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没别的事,他就走了。
曲博延被哽了一下,随后放弃地冲他摆摆手:“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记得照顾好你妹。”
曲阜点头答应,之后下楼把在客厅里呆坐的人给领走。
回家路上,曲琪好奇道:“老头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一些废话。”
“是不是想为沈汀铺路叫你主动放弃继承权?”曲琪胡乱猜测。
曲阜鄙夷地望了她一眼:“我缺那点钱?”
“也是哦。”曲琪皱起眉,状若沉思。
曲阜一下子愣住了,曲琪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瞳仁黑亮,两眼微圆,眼神清澈,清纯娇憨。曲琪的双眼完美继承了他们的母亲,陈婉的眼神更为温柔,双目似水,柔情缠绵。
曲阜回想起曲博延那套说辞。
如果曲博延和沈容仪才是真爱的话,那他和曲琪又算什么?
商业联姻留下的筹码,顺水推舟的意外产物。
可笑至极。
曲琪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哥,我想吃烧烤。”
曲阜一针见血:“长胖。”
“那我少吃点r_ou_。”曲琪仍不死心,继续打着商量。
曲阜表达了质疑:“哦?”
“我不吃,不吃r_ou_行了吧?”转念一想,曲琪怨恨道,“算了,没有r_ou_的烧烤跟吃草有什么区别,不吃了。”
走过前二十米,曲阜拐进了一家烧烤店。
曲琪流着口水站在门口,疑惑道:“你,你干嘛?”
“吃不吃?”曲阜问。
“吃!”曲琪蹦跶得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下定决心道,“我明天就减肥!”
至于今天,当然是先吃为敬。
“别动。”在曲阜的手即将碰到r_ou_串时,曲琪的一声爆呵将他制止,只见曲琪飞快掏出手机,对准食物好一阵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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