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和两人的衣物叠进了行李箱。
正午才刚过,阿橘又跑来敲打窗子。收拾好的行李由厉禹先一步搬下楼,小九特地到厨房打开窗户,趁阿橘想跳进来时、一把抱住牠。
将肥猫困在怀里,他的身子左摇右晃着,显得相当开心。可即使如此他也很快地收敛起笑脸,假装严肃,低头对着阿橘郑重其事地交代。
「我们要、出去四天,你不能,来。」
说完自己先「噗哧」地笑了。显然,阿橘压根搞不清楚他在干什么,抬起爪子挠了挠孩子的脸,又引起一阵咯咯的笑声。被抱出窗外时,牠喵呜喵呜地抗议,可小九今天好像没什么心思理牠。
啪。关好窗子,厨房外,厉禹刚把家中的电源检查过一遍。今日之前,他已经将业务暂时交给李逸处理。此时站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只等小九过来。
孩子关了灯,拿起客厅里的最后一小袋东西、便跑到楼梯口。他发现厉禹正看着楼梯间的墙,似乎有些出神。孩子跑来时他才转过头,挑起眉毛,伸手接过那袋其实并不重的行李。
小九在阶梯上踮了踮脚尖,好奇地看向厉禹刚刚注视的地方,墙上似乎有挂过东西,突兀地横着一个生锈的铁钉。铁钉下方,还可以隐约见到颜色稍深的矩形轮廓,是长期放着画框之类的物品,才会留下的痕迹。
「唔唔,这是什么?」
走在下头两阶的厉禹顿住脚步,回过身,对上他的目光。
「喔,没什么。」
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小九也早习惯他这副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样子。并未发觉异常,孩子也很快地把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出游之前的兴奋,让秀气的脸蛋看上去比平时更活泼一些。
「走吧。」
小九上前拉住厉禹的手。天转晴了,三月春初,听说这四天,都会是好天气。
2.
沿途的车程几乎都在公路上度过,身边的麦田、丛草、及点点白花,无一不吸引小九的视线。当不知名的野鸟从公路旁的枯树上忽地窜起,他趴在打开的窗上、小声惊呼,声音落下时却已经离原处老远了。
把脑袋缩回车内,厉禹只是盯着前方,空出一只手,伸到副驾驶座、帮他压平了被风吹乱的头发。
一路无话,小九却保持着那副高兴的样子。晚餐时间他们在行经的镇上随意地吃了点东西,而后继续赶路,厉禹预计要在半夜抵达所订的旅馆。
晚间,换成公路上空的星点与月光,映着路边树种混杂的野树、拖出长长的影子。小九吃完饭后不到两小时,便开始犯困,一度发出细细的鼾声,靠着椅背打起了瞌睡。
「唔。」
小鸡啄米,他第三次惊醒,已是十点半多。轿车正穿越无人的荒野,四周只剩下车窗玻璃外的风声,厉禹依然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
「去后座躺着睡吧。」
他注意到小九张开眼,在车里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可孩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哼哼」地摇头。
「我、陪你,开车。」
不必刻意去看,也能从他充满倦意的声音听出来,这次能撑住五分钟不睡着便很了不起了。厉禹不禁失笑,小九却相当认真地「哎」了声,转头看向窗外,位在半山腰的道路紧贴着壁崖。
远处群山重叠,把延伸的夜色挡住了一外黑、也格外漫长。
轮胎压过碎石,车身蹦跳了下。厉禹看着车头灯照亮的路面,以眼角余光留意小九的动作,后者放下手后不停地眨动双眼,好像想努力克制睡意。
「你跟我住半年了吧?」
「唔,五个月。」
点了点头,厉禹稍稍顿了一下。小九说的时间比他所想的还短了一点,他倒是第一次发觉,他们相处的时间并没有那么长。
只是因为用了心,才觉得一日四季。因为习惯,所以在有了准备后产生无以名状的伤感。
当然厉禹不打算把那些情绪带到这次旅途中,他想小九大概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外地的风景。等到将来,他有自己的课题得面对,恐怕也没有余裕,可以如此放松地望着窗外,期盼眼前的路途了。
「小九。」
「嗯?」
瞥了一眼、才发现孩子的眼睛半张着,又进入睡着前的迷糊状态。厉禹移回目光,摇了摇头,转动方向盘随着道路拐弯,同时车里恢复安静。
他放慢速度,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小九嘀咕着含糊不清的话,似是还想坚持陪他该开完这段路。不过,颠簸的车身像个助长睡意的摇篮,几分钟后,副驾驶座传来的只剩下带着鼻音的鼾声。
于是,前路漫漫。
在山边的平台停留、稍作休息时,厉禹下车点了根烟。他站在车外看着山间的天空,银河辽阔,星光流淌进脚底下的旷野。
几户山野人家亮着微弱的灯,他嘴里吐出的烟雾朝远处逸散。抽完烟后,他到后座拿了自己的风衣,打开门,给小九轻轻披上。
星子明灭,不似人间。
☆、第四十五根火柴
第四十五根火柴
1.
深夜抵达目的地、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一同被厉禹抱上楼……这些事,小九全都没有感觉。他一觉睡到了隔天七点,张眼便发现天亮了,而他们身在陌生城市的旅馆里。
「唔。」
他由床上坐起身,右手边是另一张单人床。难得,他醒来、厉禹还在梦乡中,巨大的身影横躺在相对显小的床铺中间,无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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