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书听得头大:“听着挺麻烦。他只是在网上折腾而已,掀不起大风大浪,不去理会了。”
一哥在背后叫喊道:“会长,你信佛教的吧?你看网民骂得多难听啊,拖家带口的,你不生气啊?”
魏晨书笑:“本来就是一群陌生人,我是圆是方,也不是他们说说就能决定的。你有空担心我,你先把会计课的作业写了。”
一哥撞了下门框:“你不是吧阿晨?哥几个在群里都炸了气不过,你这么心平气和,对得起我们吗?”
魏晨书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谢谢哥几个好吧,中午一起吃饭?”
一哥叹了口气:“非宰死你不可!”
魏晨书笑了笑:“行,放开肚皮吃。”
楚天阳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恐怕没法如你所愿了。”
魏晨书没时间细想这句话,抓着书就拉着一哥上课去了。
这节是线性代数课,几个专业糅杂着挤在阶梯教室里。
人有些多,魏晨书跟平常一样挤到后排的位置时,已经被行了好些注目礼。他刚坐下,同班的女生便靠了过来:“晨书,你成网红了?”
网络的传播速度真是惊人得快……
旁边其他寝室的男生帮他答腔:“少看手机多看书,哪那么多信不信的。”
女生拍了拍他的书:“没说信啊!不过网上骂得真难听啊,你不生气啊?”
魏晨书叹口气:“几千个人,气不过来。好了,上课上课,一会儿又被祝老抓去做题。”
他们口中的祝老,其实不过40岁。因是成天把自己“年老色衰”四个字挂嘴边,便获了这么个诨号。
年老色衰的祝老今天照旧别着他的小蜜蜂,早早地站在讲台上写他的板书。粉笔一撇一捺勾着少见端正的字体,祝老总强调这是怀念过去良性教学模式。骗骗新生还好,日子久了就容易暴露——他根本就不会做。
魏晨书很努力地辨认了他写得板书,数字认识,符号也不陌生,组合在一起莫名就成了天书,跟瞎了并无区别。他拿手撑着头,迎来了熟悉的昏昏欲睡。
祝老的课颇有激情,仿佛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面无表情的弹奏者拾捡着音符,指尖流出与表情矛盾的慷慨激昂。灰烬里的残垣破壁,碎石与断裂的枪炮,几束小花从中冒出头来。
快睡着的时候,往往就能看到这幅景象。
魏晨书上下眼皮马上就要亲密接触,余光见着弹奏者轻轻弯下腰,卷起来自己的裤脚……
课堂昏昏欲睡的气氛瞬时如肥皂泡炸开。
一哥坐他旁边,已经笑得跟缝纫机似,直接把魏晨书睡得舒服的神经给吵醒了。
魏晨书瞪他:“你踩到电线了?”
一哥揪着自己大腿,凑过来跟魏晨书咬耳朵:“你看看祝老。”
魏晨书看过去。
祝老今天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得比往常还要激情四s,he,情到浓处,他忍不住把他半边的裤脚,挽到了膝盖。
露出了他的紫色秋裤!
魏晨书一下就笑喷了:“紫色的啊……”
一哥这羊癫疯短时间不会好了:“哈哈哈哈哈哈……这才9月,秋裤就穿上了,传达室60岁的大爷今天早上还穿短裤钓鱼呢!”
魏晨书捂了捂肚子:“关键是他为什么只挽半边裤脚啊?为什么不把秋裤挽上去啊?”
前排传来声音:“大概就是40岁男人的浪漫吧。”
祝老今天小蜜蜂声音开得挺大,早把自己吼聋了,根本听不见学生在说什么。只是见着同学纷纷都已经睡醒的模样,还以为今天的课程终于调对了味,愈发兴奋起来,伸手又把另一边裤脚挽了起来。
露出另一截紫色秋裤。
学生们这下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祝老费了半天劲,总算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了,把麦咬嘴里吼道:“这下笑醒了吧?我看我以后都这么穿裤子,我就不信你们上我的课还能睡着了!”
底下有人回道:“您以后都这么穿,我们保证线性代数一定全过!”
祝老乐了:“说话算话?我还有红色和蓝色的秋裤,你们爱看哪条我就穿哪条。”
班上沸腾了,连魏晨书都没忍住跟风回道:“算话!”
一哥羊癫疯更厉害了。
魏晨书正把倒过来的一哥往旁边推,便看到个陌生来电。号码是头一回见,响了很久,倒是不像是s_ao扰电话。因为还在上课,魏晨书便挂了,发了短信过去:请问是哪位?
对方回复的很快:你好,魏晨书同学,我们是**报的记者,想就舞会的事采访下你。
魏晨书刚还在笑的表情立刻就塌了下来,没忍住出了声:“我草。”
课堂才安静下来不久,他这声不大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喊完话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抬头看了眼,不少人把视线往他这里瞟。可能有了这记者的信息,他突然觉得这些视线让他有些不舒服。
万幸祝老跟他隔了老远,并没有听仔细哪里有声响,用小蜜蜂继续吼道:“好,翻页,下面再说说矩阵……”
一哥刚听着声响就凑了过来,看到这短信,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记者找上门了?”
魏晨书抿了抿唇。
“谁把你号码给出去的?”
“他们要查到号码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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