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住,火柴盒落到了地上,他嘀咕着:“都说了别叫这个了。”弯腰把火柴盒捡起来,点上烟,坐回去整理麻将牌,和尹醉桥搭了句话:“你不去吃点东西?”
“我去餐厅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枯云讪笑:“我跟着你去干吗,我又不是你的跟屁虫。”
尹醉桥靠在椅子上,不响。枯云谨慎地看他一眼,很快就又低下了头玩麻将牌,说:“我没把你和伊翁的事说出去。”
“随便你。”尹醉桥拄着拐杖起来,他往外边走,枯云喊他:“你去哪儿啊?”
尹醉桥不说,枯云忙随了上去,他看尹醉桥是要出黎府,便问:“你要回去了?”
尹醉桥走到门口,取下了挂在衣帽架上的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天气转凉,这鬼宿渡河的辰光最是寒冷。尹醉桥道:“很没意思,你和黎宝山讲一声,我先走了。”
“哦。”枯云把在偏厅里打盹的小广喊了过来,“尹先生要走了,去和他的司机说一声。”
小广应下,尹醉桥在大门口站了会儿,大约是站得累了,身子倚在了墙边。枯云还盯着他,只要尹醉桥还在黎府,他就不敢有半刻松懈。这时他想起了什么,把兜里的火柴盒拿过去给尹醉桥:“还你。”
尹醉桥眼皮一抬:“你留着吧。”
“我不无缘无故拿别人东西啊。”
尹醉桥扣上外衣扣子,轻笑看他:“一盒火柴,我不至于因为这个去和黎宝山告状。”
枯云驳道:“黎宝山又不是我爹我娘,你老惦记着去和他告状干吗啊?”
门边的两扇玻璃窗上投射出两团圆滚滚的车灯光圈,尹醉桥开了门,只一句话:“黎宝山的小兔子,我走了,你也放心回家去吧。”
他话里带刺,枯云听得生气,也不还他的火柴了,冲尹醉桥的背影龇牙比拳头,跑去餐厅喝了碗咸豆浆,啃了半根油条,在黎宝山那儿寻到了点温柔体贴,由他陪着荡回了自己个儿的小公寓。
翌日下午枯云和玛莉亚看完了电影,吃过了下午茶,提着盒奶油蛋糕,酥皮面包,半包芝麻糖去了黎府。黎宝山今天休息在家,枯云中午过来时他没醒,眼下还正睡着呢。枯云就找了小广去偏厅拿甜食招待他,小广好吃甜食,枯云但凡在外头吃到了美味糕点,都会带些回来给他。大半个月相处下来,他和小广已经混熟了。两人年纪相仿,小广无父无母,从小在码头蹭吃蹭喝,大了点就干起了小偷小摸的活儿,有次和几个狐朋狗友偷到了黎宝山的头上,被小徐抓了个现形,他那几个朋友扔下他溜之大吉,小广年纪虽轻,为人却很讲义气,承担下了一切,要不是小徐把那几个兔崽子都给抓了回来,都还不知道他有同伙。小徐赏识他有骨气有担当,因此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当跑腿的。小广能吃苦,人也机灵,没一阵就被提拔到了黎宝山身边干活,在黎府当差已有五个年头。
枯云和小广正吃着芝麻糖,花生米,大铁门那儿传来了动静,小广耳朵一动,抓着块芝麻糖跑了出去。枯云伸长脖子张望,没过多久就看到尹醉桥的小车驶了进来。好一阵吵闹声过去,黎宝山从楼上下来了,站在偏厅门口喊枯云:“怎么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枯云指着外头:“你被吵醒了吧?”
黎宝山笑笑,过来拿了个酥皮面包咬了一口,嚼着说:“你还别说,这面包做得还是一流的,回头把法国人赶跑了,就留下他们的面包厨子。”
枯云抹了点奶油蛋糕上的奶油,手指举到了黎宝山嘴边:“奶油也好吃。”
黎宝山低头含住他的手指,舌尖一扫,顺势抓起他的手,吧唧亲了口他的手背。
“尹醉桥怎么这大下午的就过来了?他就没点别的事可干?成天跑这儿来……”枯云不无抱怨地说,黎宝山坐在他身旁,喝他杯里的茶,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不过他这人做生意还是很行的,少爷不想见到他就不见罢,长工要赚钱,不能不见啊。”
“油嘴滑舌。”枯云托腮,点了根烟递给黎宝山,“喏,少爷赏长工的晨起一根烟。”
黎宝山慨叹一声,接过香烟仰着脖子就吐了个烟圈出来:“唉!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枯云笑起来,他看窗外的尹醉桥走近了,把黎宝山拉扯起来:“长工快去换身衣裳,穿个睡觉衣服和人西装革履的多不搭调。”
黎宝山系好了睡袍腰带,摸了把枯云光滑细嫩的脸蛋:“你这就嫌弃起我不像腔了?”
他进而摸到了枯云的脖子,枯云装作要咬他,嘴角却翘着,说:“是不像腔!毛手毛脚的!”
他一甩头,跨着大步子走开,黎宝山吃着面包跟在他后头,两人走走停停,分分合合调笑了好一阵,到了客厅里,见到尹醉桥,枯云清清嗓子,抬手说:“尹先生好啊。”
他走去留声机边挑选唱片,黎宝山一屁股坐到尹醉桥对面,要小广给他泡杯茶。
“昨晚走得匆忙了。”尹醉桥说,拐杖难得没被他抓在手里,而是放在一边,他这会儿手里捏着的是个文件包。
黎宝山抽烟,笑说:“没事,昨晚吃过宵夜我们也散了,都累了。”
一壶酽茶上来,尹醉桥不响,看了看枯云,黎宝山道:“自己人,尹先生有话还请说。”
枯云回头掠了眼,假模假样地说:“你们谈你们的,我出去好了。”
他心底自然是不愿放任尹醉桥和黎宝山在一起的,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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