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因为交通的原因,许多受欢迎的特产只能硬生生烂在路上。温乐吃过郦州县令送上来的干荔枝,一个个大如铜铃,果肉肥美,不知道新鲜的时候该有多好吃。回想起自己一路南下的所见所闻,莫说最北的大都,就是偏南的江南之地,荔枝的价格也是贵的要命。若是有个比较便利的运输环境,以海路从赋春港口输荔枝到江南之法可行,只怕这又会是一笔大大的收入。
赋春内的这些事情原本是过达春意手下的,可现在达春意死了,郡城内的许多事情温乐便亲力亲为起来。修路不过是件小事儿,甚至不消让多少人知道,他直接吩咐人去批买黄沙石子铺路。
温润到底听到了消息,困惑问他:“你做什么?黄沙路修起来也运不了你的船啊。”
温乐一脸正气的说:“戴安娜她们的货品里有修路的玩意儿,我拿珠宝买了些下来,先试试好不好用。”
温润他一贯看不上戴安娜,闻言便失了兴致,摇摇手道:“这些黄毛子奸诈狡猾的要命,你当心别被骗了。”
待到晚间,忙完一天的公务,温润回到书房,暗卫武一又来例行汇报。
想起修路这事儿,温润没来由的记起讨人厌的戴安娜来,有些警惕的问:“爵爷和住在府衙的那群外国人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武一小声道:“爵爷和他们都书房内坐着用外邦话谈天,属下离得远,又不熟悉语言,谈的是什么基本不知道。有时候他们会去码头港口转转,多数都去老侯府里看船,或者去那群外邦人的渡船上聊天。”
温润皱眉,他不记得父亲有给温乐聘请过讲外邦话的先生,也不知道他的这些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那两个外邦女人呢?”
武一有些羞涩道:“这两人作风都十分……不过看起来,她们倒不是唯独对爵爷这样。想来只是习惯使然吧?”
他说完抬起头来,刚想问自己是否可以退下,便瞧见温润一脸笑意荡然无存,眼神深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被轻轻叩了上下,等待两秒,窗门被吱呀一声拉起,有人跃了进来。
武二和武一对视一眼,他们年纪相当,也是一同被招揽的,感情自然比起别人要深厚许多。如今武一被派在温乐身边做事,武二留在温润身边,两个人能相聚的时间越发少了。
武二半跪在地上,敛神对仍在走神的温润道:“大人,谏郡王自大都快马来信。”
温润回过神来,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拿来给我。”
武二掏出信件,仔细将印鉴的封口检查一遍,又朝上托给温润看了,亲眼见他撕开了,才放心的又跪回去。
温润扫了一遍,只觉得如鲠在喉,眼神自然越发阴郁。
武二跟他久了,胆子也大,他知道些许有关温润的事情,也差不多能猜到谏郡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于是出声道:“大人,属下听闻上月初五,圣上新得的嫡子又染疾……毙逝,谏郡王可是谈及此事?”
温润瞥他一眼,握紧了拳,冷哼一声:“他想两不得罪,偏偏两边都得罪干净了,怪道古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武二垂头:“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大人如今远在赋春,大都纵然仍有人手,但消息传递总不那么及时。谏郡王虽说曾经对不住大人,可他毕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今风头无两。他既有心与大人交好,大人何不顺势接纳他,至少做个表面文章,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并无变化的温润,又犹豫着继续,“更何况……更何况如今赋春当家做主的是二爷,二爷他并非大人您亲手足,何况平日在大都时,也颇为自负,与您并不亲近。他如今虽然……但终归态度暧昧。属下最担心的,便是他对您的身世心存芥蒂,毕竟人心隔肚皮……”
“行了你别说了,”温润打断他,皱着眉头摆摆手,“这种话日后不必多讲,我心里有数。”
武二咬着牙,心急如焚:“大人,忠言虽逆耳,但属下此番猜测,绝非空穴来风!”
温润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你忠心,但我有我的想法,我和他的关系绝非你们想象中那么薄弱。”
“大人!”武二脖子都红了,“可到赋春这样久,二爷不过委派您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由,他戴您甚至不比三爷器重!”
温润不听他再说,摆摆手就让他们出去。
武二虽然脾气急,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抓心挠肺的跟着武一离开。
书房内,温润径直发着愣,他举着自己的茶杯盯着上头的花纹看了老半天,最后疲惫的倒在椅背上。
是啊,他又何尝不知?
温乐给温炼找来武谱、派他去寻蚕、给他接触赋春军营的机会。
他不是个忘本的人,他如今得权了,连母亲手下的丫鬟都能混到个官衔儿,为什么自己每日都还要辗转在郡城内鸡毛蒜皮的小事中间呢?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温乐缺人,缺到了连出身都不在意,连性别都不挑剔了,他唯一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是忠诚。
换言之,要让他敢于用人不疑,而不是时刻担心着如今提拔上来的明日就要周旋来斗法,最后反咬自己一口。在他的立场上来看,这样的顾虑绝对是有道理的。
怪只怪自己一开始戒心太重,在本该取得他信任的时候偏偏没有及时出手,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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