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朝时间似乎比以往早了些,所有的大臣都在低声热议着什么,但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须臾,殿后一个太监搀扶着发白须的汉帝,步履蹒跚地缓缓走到龙椅前,汉帝便愤怒的甩开太监的手,接着一挥手让太监退下。
汉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殿下正跪呼万岁的臣子,忽然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昨夜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彻夜未眠,没想到自己的九子刘诩竟然会是最先背叛自己的人。刘诩从小身世可怜,科举一案汉帝虽然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对他的处罚,已经非常宽容,没想到短短数月的时间,刘诩就会有自己的心腹势力,汉帝不禁后脊背发凉,那自己其他的子嗣和大臣呢,岂不是更可怕更让自己痛心疾首的是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整个大殿上气氛凝重了许久,汉帝沉思了许久才淡淡的道:“免礼平身吧”
众大臣听罢面面相觑后,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但是大家依然沉默不言,现在没有人敢先开口,生怕一说话正好撞上陛下的刀口,所以都在等着汉帝先发话。
果不其然,还是汉帝先说话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汉帝说话的语气那么气定神闲,“龙虎卫的长孙将军,还有羽林卫的侯志贵来上朝了吗”
长孙崇威和侯志贵赶忙从朝班中出列,抱拳施礼异口同声的答道:“臣在”
“昨夜刘诩谋逆一案处理得怎么样了”
汉帝托着长音问的时候,语气之平淡,让大臣都觉得讶异。
“回禀圣上,胡大友所领的金吾卫除了投降的两千人,剩余一万多人全部歼灭。魏王已经被生擒,现在正关押在天牢,等待圣上发落”长孙崇威朗声禀告道。
“可有发现什么同党或者余孽吗”
“现在暂时还未查清同党”长孙崇威利落的回答,“此案圣上您看是否需要御审。”
汉帝思忖道:“此案就交由三司会审吧”
太子刘衍听罢似乎有些不悦,现在三法司中刑部尚书是崔皓,大理寺卿是杨佑显,他们两人都是宁王的人,而刚来自己手下投诚的御史大夫杜宗庭只有督察之责,如果此案交由三法司审判,自己一边实在是亏大了,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把胡大友空出来的位置补上自己的人。
就在刘衍沉思的时候,荀谋似乎心领神会一般,他出班秉奏道:“圣上,此番金吾卫上将军胡大友参与谋逆被抓获,金吾卫也因此受到了重创,现在必须想办法着令一个能够胜任的人,填补这个空缺,再重新整治金吾卫,以保皇城的安全。”
汉帝昨晚早已经料到肯定会有人提出此事,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经过魏王谋逆一案后,汉帝变得愈加小心,他深知现在大权还不可旁落,从原有旧班的臣子中选择任何人都不行,所以只能等此次铨试过后,从刚上金榜的贡士中选拔是最妥善的,一来他们初入仕途并没有任何势力,二则现在这些卫队选择的人必须直接听任于自己。所以汉帝不假思索的答道:“此事暂缓吧至于金吾卫就暂时交由龙虎卫的长孙将军善后,等铨试过后,朕会亲自过问。”
荀谋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有这么一招,只能灰头土脸的站回朝班中。
而刑部和大理寺二司想的却是魏王这件案子该如何处理,毕竟魏王刘诩贵为皇子,审判出什么样的结果,对自己必然都是不利的,于是刑部尚书崔皓出列道:“圣上,魏王谋逆一案,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审判同党是重中之重,而魏王谋逆已然坐实,所以还是请圣上定夺如何处置魏王”
汉帝长舒一口气,淡淡的道:“刘诩贬为庶民,囚禁天牢其妻女贬回陪都太原,无朕之诏令不得私自入京。其余的逆贼同党三司会审之后,就将一应名单交给朕定夺吧”
午后,京都忽然下起了不可多见的瓢泼大雨。可是即使是这么大的雨,刘诩却再也看不到了。天牢是专门关押皇孙贵胄或者达官贵人中犯死罪的死刑犯,只要是关押到这里的人,那只有等待圣上赐死了。
潮湿阴冷的铁牢内,三面都是密不透风厚墙,面前是一根根手臂粗地冷冰冰的铁棍围成,屋内只有一张一人见长的木床,处处可见蛇虫鼠咬的痕迹,而更让人难以消受的是那种透骨的阴冷,昏暗的牢狱内,仿佛身在梦中,这是刘诩一生中最凄惶的时刻。
刘诩坐在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浑身哆嗦着,分不清那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刺骨的寒意,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潮湿的地面。
突然牢房的走廊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刘诩听见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往铁栏跑去,正准备喊出声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御史大夫杜宗庭,昔日的故人、下属、盟友,如今的叛徒、仇人,刘诩失望的瘫倒在地,满眼透露着愤怒、绝望。
杜宗庭在刘诩的牢房前停住了脚步,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王爷,自己曾经的旧主,心中一阵酸楚,甚至有一丝的悔意。杜宗庭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又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王爷呢又能说点什么呢思忖半天,于是声音颤抖着打破了沉默:“王爷还好么”
刘诩恶狠狠的眼神,似乎在这一刻就能将杜宗庭生吞,刘诩没有说话,只是睁大双眼瞪着他,似乎想要把他这张脸深深的烙在自己的心里,等来世的时候还要找他报仇。可越是这么想,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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