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有一间破旧的屋子,关了十几年了,里面散落着杂物,废弃的布料,蜘蛛网,厚厚的灰尘,长年失修,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沈默掩着鼻子扫了眼屋子,没有多停留就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感觉背后有股寒意贴上来,莫名回头看了眼,也就这一眼,他发现角落那把陈旧的椅子脚下面有一块碎片。
走过去蹲下来捡起那块碎片,摩擦了几下,手指上就沾染了一层绿色,沈默抿了抿唇,把碎片放进袖子里起身离开。
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清除杂草,萧成骂骂咧咧的指挥着,眼睛四处乱瞄,明显有些急躁。
他见沈默往枯井那里走,命人把井口上的石盖移开,他也连忙跑过去,低头盯着那口枯井,“看什么?”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垂下眼角盯着井下面,沈默轻皱眉:“什么东西腐烂掉发出的恶臭。”
萧成使劲搓了搓胳膊,他也闻到了,觉得诡异,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便喊了几人下去看看。
被叫到的几个家丁均都一脸不安,身材最瘦小的那个磨磨蹭蹭的把绳子固定在腰上,其他人拉着他,慢慢放下去。
“啊--------”
枯井边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井里传出来的一声惊叫。
萧家在今年注定过不了安生的年夜,接到消息赶过来的几个护卫将打捞上来的一具尸蜡抬到祠堂。
族长坐在上面位置,边上是族里的几位长老,萧启明经常施药给那些没钱看病的人,在镇上名声很大,尽管这场前所未闻的离奇命案发生在萧家,他也不用跪在下面。
“萧老爷,请坐。”
萧启明嗯了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视线从架子上那具已经不算是尸体的东西上快速扫过。
“肋骨上有伤痕,是利器所致,头骨有轻微裂痕,应该是重击的原因,其他地方的骨头并无损伤。”蹲着的验尸官仔细的观察,目光突然一凝,手指着一处,“这里有根腿骨扭曲,磨损的厉害,应该是旧疾。”
堵在祠堂门口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发出惊呼声。
族长沉声说,“还希望萧老爷配合。”
“府上的确雇用过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下人,但是一年前他就离开了。”萧启明沉吟着,“实不相瞒,之所以还有印象,因为那个人是萧某故交的侄子。”
当天,萧启明就派人回去取来这些年录用的下人名单以及详细资料,出了这档子事,这年肯定过不好了。
家里藏了一具尸体,还一藏就藏了一年左右,仍谁想了都觉得慎得慌。
深夜,风寒,月冷。
“夫人,萧家根基丰厚,想必也不会在乎这点钱。”
“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我怎么拿得出来,再给我几天。”
“哼,夫人最好别想玩什么花样,把我逼急了,要是不小心在老爷面前说漏了嘴,您可就完了。”
匕首进去血肉里的沙沙钝钝感觉刺激着神经,苏月娥猛地睁开眼,瞳孔中映出恐惧,脸上布满了冷汗,她惊魂未定的大喊,“吴妈、吴妈!”
外室披着外套拿着灯盏进来的吴妈走过去询问,“小姐,怎么了?”
“没事。”苏月娥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冲吴妈摇摇头,眼底涌出了某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沈默在第二天就发现了一件怪事,萧家的人个个不对劲,连兰芷都心不在焉。
上午的时候,府里的安静被一声叫喊打破,萧成衣衫不整的从走廊一头跑到院子里,抓着苏月娥的胳膊,“娘,三姨娘来找我了,怎么办?”
萧成双眼充着血丝,惊恐的尖叫:“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
“把他带下去。”苏月娥手里的茶杯砸到桌上,脸色难看,“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他开门。”
下人过来抓着还在说着疯语,神志不清的萧成离开。
“四少爷得了失心疯。”苏月娥凌冽的目光一扫,“谁要是敢把他的疯话传出去,想走都走不成。”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是。”
不巧刚好碰见这一幕的沈默轻着脚步走开,他清楚萧成口中的三姨娘才是萧亦笙的生母。
看来萧亦笙等不及了。
回去抱着男人补了个回笼觉,醒来后两人去了药堂,一墙之隔,一边是抓药施诊的铺子,另一边是用来查账看书的休息室。
进去的时候,没想到萧凝也在,看萧凝拿着书,垫起脚想放回架子上,沈默走过去,“大姐,我来吧。”
谁知手无意碰到她手腕的时候被对方大力甩开,沈默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不动声色,今天似乎有些失常了。
萧凝煞白着脸,条件反射的抬手扇过去,手掌没有落到沈默脸上,在半空被一只手拦住。
“大姐,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萧亦笙轻咳了几声,他钳制萧凝的力道明明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要打要骂也是我的事。”
沈默站在萧亦笙边上,异于同龄人的宁静内敛让萧凝更显愤怒。
“三弟,你要为了他跟我作对?”萧凝冷着脸。
“大姐说笑了。”萧亦笙勾起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我当然会护着他。”说完就松开手,牵着沈默离开。
萧凝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她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怀疑,震惊,不敢置信,不安。
晚上在一番运动之后,趴在萧亦笙身上睡觉的时候,沈默还在疑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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