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住手机急急地说,生怕赵迪一时心急出意外。
“我去高速,今天就去青港!”
“小迪!你不要冲动!那边的情况还不明了,你去了也无济于事!你先到爸爸这里来,我们商量好了再下一步行动!”
“我等不了了!我先去青港找港务局,爸你联系好了武警让他们打我手机。”
说完这句话赵迪就挂了,任赵宏民怎么打过来也不接了。他一是疯狂地想见到宋文逸,二也是怕他爸爸留一手不肯真的出力,如果他自己也在青港跟港务局干上了那赵宏民不使力也得使力了。这样做有点没良心,他再讨厌他爹,也不能不承认赵宏民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生意场上即使亏钱也不会食言。但调动武警要动用的资源太重大,惊动的利益方太多,关系到宋文逸的安全,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一点点险也不能冒。
车疾驶在京沪高速上,赵迪不眨眼地盯着前方,很快就可以转上津晋高速,然后转荣乌高速,然后就可以到达青港。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宋文逸可能正在挨饿,也许受了伤,也许。。。。。。他不敢再想。不知道为什么,赵迪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慌的像浮在半空。天色墨黑,高速上只有他一辆车在行驶,他在跟时间赛跑,冲开无穷黑夜去找回他的光明。
赵迪的预感一点没错,就在他飞驰在路上的时候,宋文逸几乎是命悬一线了。
2月的北方仍然寒冷,毫无取暖设施的仓库冻得像冰坨子,白天还稍微好点,夜晚的时候宋文逸和苏正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然是冷得瑟瑟发抖。环境恶劣加上心情焦虑,很快两人就相继病了。
宋文逸身体弱些,首先中招,接着苏峥也高烧不退。绑匪给他们弄了点药灌下去,又拖了两床烂棉絮来铺上,两个人处于死不掉也好不了的状态,交替着迷迷糊糊地发烧昏睡,你醒了检查检查我是不是还有口气,我醒了拨弄拨弄你是不是还有反应。渐渐地两人都坚持不住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尤其宋文逸,伤寒袭击导致胃溃疡复发,新伤旧病来势汹汹,很快连稀饭也喝不下去了,终日蜷缩在靠墙的角落里,不论清醒还是昏睡,眉头都痛苦的紧紧拧着。
宋文逸一直靠墙躺着,昏迷了也不挪动,苏峥一点一点试图把他顶到温度稍微高一点的仓库中间去。费了很大劲顶开宋文逸的身体就感到一股冷风吹到脸上,刺骨地冻人,苏峥这才发现仓库墙角有一条粗缝。这座仓库全封闭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地下气窗当个出气孔。苏峥还以为墙面是密不透风,现在才看到砖墙上有那么大一条缝隙, 难怪宋文逸一醒来就躺到那里。那一条缝格外大,跟仓库大门的门缝遥相呼应,正好来个对堂风。宋文逸天天用身体堵住风口,难怪病的又急又重,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苏峥流下眼泪,剩最后一点力气,跟送饭的绑匪说:”你们把他送去医院,我留下。”绑匪吃的是职业饭,早就看惯了生死了,对苏峥的要求嗤笑一声:”别做梦了,自身都难保还叽歪别人。”苏峥以为自己在吼:”你们有没有人性?!看不出来他要不行了吗?会出人命的!”可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绑匪无动于衷:”要死留不住,早挂早超生。我们没拿杀人的钱,可也没人给银子让救命。”
苏峥这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绑匪离开,而宋文逸瘫在一边呼吸声听起来都很微弱了。她辛苦的靠近宋文逸,希望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但这显然是徒劳的。苏峥快要绝望了,边哭边说:”小宋你坚持坚持,再过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宋文逸迷迷糊糊中听到女人的哭声,尽力昂起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说:”婶婶不要哭。。。还有新药,肯定会有效的。。。立立别怕。。。哥哥马上就回家了。。。”
苏峥听出来宋文逸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心急如焚,一边大声叫他的名字,一边拼命地用头去顶他。苏峥自己也是病入膏肓了,这一通折腾一会儿她就头昏眼花,直犯恶心,不得不停下来喘气。但吸进嘴里的空气味道很特别,反而让她咳嗽的更厉害。苏峥大感不妙,仔细一闻果然是浓浓的烟味。尽管仓库里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是否有烟雾,但是很快被呛出来的泪水说明了一切。求生的本能让苏峥不顾一切地大喊“救命”、“来人啊”起来,如果真的是失火了她这样的身体情况可能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就挂了,更不要说本来就出气多过进气的宋文逸了。
仓库的大门纹丝不动,苏峥一停止呼叫就万籁俱静,仔细侧耳听除了物体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一丝人走动的脚步声都没有。苏峥的心迅速地下沉,即使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也是被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这两者在现在这个时刻,没有区别。
迷迷糊糊中宋文逸被浓烟呛得剧烈的咳嗽,身体不受控制地弹动,高温酸痛的肌肉碰摔到冰凉坚硬的地板传递上来一阵阵闷钝的痛感。口鼻里充斥着烟熏的味道,苏峥在旁边挣扎着提醒他不要大口呼吸,宋文逸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就光是发炎肿大的扁桃体也足以阻碍他的听力,更何况就算听到了也做不到。他的身体濒临崩溃,无法再听理智的指挥,只能难耐地蜷缩成一团,本能地妄图用骨骼相互抵触的压力抵消一点弥留的折磨,可惜效果甚微。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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