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慕月崖陡峭,弯弯绕绕的盘山路一环又一环,那些建筑分布了三层之多。谢橪直接带着他们到了最高的那一层,沿途有侍卫经过,都纷纷向谢橪行礼,及至一间看起来十分宽敞的主屋前,一个围着黑色披风的灰衣人上前单膝跪地,道:“属下砾岩,见过教主。”
谢橪微微颔首,道:“右护法回来得正好,替我吩咐下去,有贵客前来,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晚膳也准备得丰盛些,别让外人看不起我们鸣沙教。至于有什么其他的,容后再禀。”
“是。”砾岩虽有疑惑,却未提出,只是打量了来人一眼,随即便离开了。
温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注意到那黑色披风上的金线标志,若有所思,却不动声色,很快收回了目光。
四人走入屋中,这屋子装饰华丽清贵,且是云川特有的风格,与中州颇有差别。在谢橪的示意下落座后,没过多久,便有人将晚膳端了过来,满满放了一桌子。
柳钟情坐在柳钟意身边,就像是很久以前一般,习惯性的不停给他添菜,柳钟意便也默契的埋头努力的吃饭,仿佛回到从前一样。
柳钟情默默看着他,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完全用不上自己这般举动,心中忽而便涌起一点难以言喻的情绪,既酸疼,又欢喜,面上却是不自知的微笑起来。
柳钟意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看着他笑了笑。
纵然没有任何言语,但一切已无比明晰。
柳钟情一时间竟觉得眼眶酸涩,他一向不擅表达这样温柔的心绪,此刻却知对方无需自己多说,亦全然知晓,并完全体谅,纵已相隔五年,也毫无阻碍,便更是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再不会有什么比血缘更亲密,也不会有人,更值得……
柳钟情垂下眼帘,掩盖了眸中的情绪,放下桌下的手微微用力,捏紧了拳头。
一顿饭表面上看起来颇为风平浪静,饭后谢橪道:“两位今日上山来想必也累了,先休息可好?有什么明日再说。”
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二人自然也不好反驳,谢橪便吩咐侍卫领着他们去了厢房。
谢橪命人给他们安排的厢房宽敞舒适,周围的奇岩怪石犹如院墙般分隔了其他房屋,故而也十分清幽,无人打扰。
待那侍卫离开后,柳钟意微微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若有所思。
温衍原本不想不打扰他,却听他开口道:“对不起。”
“嗯?”温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应过来。
“我……”柳钟意皱了皱眉,觉得说不出口,却仍是僵硬的解释道:“我刚刚亲你。”
那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得又快,温衍差点没听清,明白过来之后不由得笑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掐我掐得太重了。”
“……”柳钟意见他笑了,心中困惑,低声道:“我是担心你会……”
温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放轻了声音,道:“不会的。”
柳钟意凝视了他片刻,道:“你最近……有点奇怪。”
温衍原本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笑出来,但却很快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道:“钟意,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什么?”柳钟意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便也正色起来。
温衍道:“那天晚上你溺水之后,我为了救你,就……”
“嗯。”柳钟意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所以说,今晚那个……没什么关系。”
“哦。”
温衍见他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微叹,实在太好哄了。
☆第16章珠箔飘灯独自归(下)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只听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随即响起了叩门声。
温衍开了门,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站在门外,恭谨行礼道:“两位公子,主人已命我等将屋后的浴池注满热水,请问是否需要奴婢服侍?”
温衍答道:“多谢,不必了。”
绿衣女子温婉一笑,道:“那请二位去沐浴吧,飞翠先为你们整理床榻。”
既她已如此说,温衍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让她进屋。
柳钟意见状,起身道:“姑娘,浴池在何处?”
飞翠抬手指了指屋中一处,道:“那里有道门可以直接过去。”
柳钟意颔首,从包裹中拿出衣物,也顺手翻出温衍的递给他,淡淡道:“走吧。”
温衍呆了一下,就被他借着衣物的遮掩在手背上狠狠一拧,立时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去了。
推开飞翠所指的那道门,果然到了一间小屋之中,屋内一个池子此时正冒着温暖的热气,那池子以一种似玉非玉的温润石头铺就,看起来足够十多人同时沐浴,屋子另一端还有一道门,应是侍从往浴池注入热水时出入所用。
关上门,隔断与卧房的联系,柳钟意淡然自若的将衣物搭在旁边的架子上,背对着他问:“没关系吧?”
“……嗯。”
温衍眼看他解了衣带,一层层褪去上衣,露出后背来,那已然消去伤疤的皮肤白皙光洁,然而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肌骨匀称,绝不显得瘦弱。
虽然前段时间帮他上药时也见过,但且不论心境如何变化,单是现在这景况,也引人遐思。
更何况,不只是后背而已,随着那人的动作,渐渐露出劲瘦的腰线,笔直修长的双腿……
柳钟意动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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