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合在一起用一幢楼,这和安爱实在是不能比。安爱不仅外科、内科分开建楼,连所有的检查设施都独立造了一座楼,常规的化验报告单以及手术的病例样本都有自动传送带,无需人工运送。唉,所谓的医疗水平,就是比较富裕程度和经济实力。
亲眼见证过之后,我更不后悔进了安爱,任何人都希望接触更高的水平,我也不例外。一个医生的水平,90决定于其身处的环境,剩下10才是自身努力的结果。这,就是事实,环境决定人生。
但是如果当初回了家,那现在我就能在最重要的时刻,守在父母身边了。念及此,心中满是惆怅。
“成成!”一抬头大狗爽朗的身姿出现,远远挥着手臂,我顿时眼前一亮。
多年的兄弟,我只能反复说着“谢谢”二字。
“你小子,我们谁跟谁啊,你再说一个‘谢’字,看你今后还能再找到我不?”大狗咧嘴直来直往,顺便一拳捶得我差点吐血。
他昨天接到我父亲电话,二话不说请了假出来。今天他非得去上班,拉着我简单交代了下发病经过和现在情况就走了,反正他说再多不如一会我亲自去翻病历。
我等了近一小时,才被放行。在心内科走廊中一路寻找着大狗说的病房号,在即将见面前一刻,心情渐渐紧张起来,手心汗涔涔的。
然后,终于看见了躺在床的母亲,以及守在一侧憔悴的父亲。
感觉我来了,母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小成……”
她面色枯槁,半天平时的精神劲都没有。一下子,我的鼻头酸了,眼眶热热痒痒。
好一番努力,我才定住心神,努力表现出稳重沉着。父亲见我来了,立刻大松一口气,眉宇间的愁苦瞬间舒展而开。
这一刻,我决定接过担子,守护起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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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着写着就哭出来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知不觉就沉浸在这种气氛中。
于我而言,父母亲情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虽然我幸运的从未遭受过丧亲之痛,但那种酸楚的心情却轻易能想象出来。
于是,决定对身边的父母好一点,更好一点。
也希望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有幸福的晚年。
(25)
真正的长大,只需要一瞬间。
只不过这一瞬间对不同的人来说,或许撕心裂肺,或许沉静哀愁,或许淡定泊然。
至于我的这一瞬间,个中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无法与他人分享。
望着窗外渐渐飘零的银杏叶,那满目金黄就这么融入眼中。
回头看看安静沉睡的母亲,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心内科病房当陪客。
已经是我回来的第二天了,母亲的病情还算稳定。用上最高档的全套监测设备,一直没出现太明显的异常表现。只不过发病时血压剧烈升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水肿,昨天精神有点亢奋,现在又表现出嗜睡的症状,基本没大碍。
哥哥知道母亲发病的事后,一天打了八个国际长途到我手机询问病情。嘱咐我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总之所有费用他来承担。见他急成这样,不得不分出精神来宽慰他,让他放下心来。
我不由想起从前小时候。我哥他自小优异过人,是我们周家莫大的骄傲。父母在对待我们两兄弟的的态度上,多少有些不同。这正是我幼时自卑、伤心、不平的来源。
不过我天性冷漠,虽有心结但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再说我哥对我一直好的没话说,我哪怕再如何羡慕他,也不会对他起嫉妒之心,有的只是为他而生的骄傲感。所以,我们家一直和和睦睦的过这平顺日子,父严母慈、兄友弟恭。
但真正解开心结是在我上大学那年。七年前哥哥考上大学,是全家将他送上远去的列车,任由他独自离家求学。而轮到我外出时,爸妈却争着要送我去学校。最后决定我爸陪我去,临走我妈抚着我脸颊边流泪边说:“你哥哥他从小机灵好强,不怕别人会欺负他。你一直这么乖,又不喜欢和别人争,被人欺负了回来也从不明说,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看着我妈在那抹眼泪,我突然鼻子也一酸,赶紧扭过头把泪逼了回去。
直到那时才明白,在我沉浸在自哀的当口时,父母一直都在看着我。因为,他们爱我,远甚于我爱他们。
母亲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我闲来无聊,就反复研究起医院每天送来的帐单明细。看着看着不由咋舌,免不了感叹医院这把刀实在是磨得利啊。
如果不是站在今天这个立场,我绝对不会有如此深刻的体会。有时一天的费用,就是普通老百姓一月的收入。进了医院这门就不要把钱当钱使了,咬咬牙看作草纸比较有利心脏健康。
我突然想起在初中政治课本上看到的一个故事。
故事大义是说在资本主义的美国,有个农场主心脏病发被送去医院抢救。病好后他高高兴兴回了家。结果没几天他收到医院寄来的帐单,一看赫赫然“五万美圆”的费用,可怜人给吓得心脏病再次发作翘掉了。
故事是为了说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剥削压迫的劳动人民,没有社会福利保险的凄惨遭遇。顺便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那时,这个故事我是当作笑话来看的。现在,我还是当作笑话来看,只是不复轻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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