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那狮子就朝着他的方向奔来。快跑到杜哲跟儿前的时候,它减慢了速度,远远盯着杜哲瞧,最后干脆眨巴着眼蹲到地上,十分温顺地冲着杜哲发出咕噜声,尾巴还左右摇。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它吃人……
杜哲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下马、走到狮子的身边,伸出手去顺了顺那毛茸茸的金毛:“你这货怎么又跑出来了?”
狮子偏着头看了杜哲一眼,眯着眼睛用脑袋去蹭了蹭杜哲的掌心,杜哲无奈地挠了挠它的下巴,让凶禽跑出来这可是大事,杜哲拍了拍狮子的脑袋说,“走,跟我回家去吧。”
狮子似懂非懂地站起来,跟着杜哲走了两步以后,忽然挡在杜哲前面,矮下身来、示意杜哲骑上去。杜哲看着狮子光滑的背,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希腊长袍,犹豫了片刻、搂着狮子的脖子侧坐上去。
杜哲坐在狮子背上,狮子也放慢了脚步带着杜哲慢慢在路上走,它走得极为优雅,像是在逡巡属于他自己的领地。对于杜哲来说,这虽然是不错的新体验,可是近距离看——狮子毛发上沾染的血迹,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这狮子,只怕又杀了人、闯下了大祸。
◎◎◎
修昔底德拿着伯利克里签署的赦令从将军府上出来,嘴角微微上翘、正准备回家告诉美尼斯这个好消息。然而,他才上马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见城内的守军带着大批人马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赶来。
远远地,修昔底德听见了管家克里的痛哭声:“惨啊!太惨了!我活了这一辈子……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惨事儿!他、他们可都是跟着我干了一辈子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是灾厄降临!”
修昔底德心中一紧,连忙冲入队伍当中,“老管家,发生了什……”
“将军!您可算来了!”士兵们见了修昔底德却反而激动起来,一阵七嘴八舌地抢道,“您家里的狮子跑出来了!把您家里所有奴隶吃了个干净不说,还、还伤了老管家,如果不是我们恰好在旁边,只怕管家也要丧命了!”
“怎……怎么会这样?!”修昔底德忙去搀老管家,一看克里裤管上的伤口,他眼眶都红了,“克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管家老泪纵横,握着修昔底德的手颤抖着,半天不说话。
“将军,老管家受了惊吓,我来说——”一个士兵站出来,“我们巡逻到您家附近的时候,就远远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循声过去就看见老管家身上都是血的跑出来,不多一会儿,狮子就出现在街道上了。”
“狮子呢?!”
“我们吹响了号角,要大家先躲在家里,巡逻队都集中起来防范着,弓箭手已经在各处哨卡、塔顶、高墙上准备就绪,只是我们记挂这那到底是您的……”
“当然是救人要紧,这还需要犹豫什么?!”
“可是……”士兵欲言又止,可把急死了修昔底德。
“可是什么?!”
“可是美尼斯少爷……和那头狮子在一起,”老管家低垂着眉眼,话说得十分小心翼翼,“那位波斯祭祀是少爷您……的人,我、我不敢要他们就这样动手伤了人。”
“美尼斯?!”修昔底德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他勉强稳住身形,拉着老管家的手,沉声说,“你说,克里你说,一五一十地说,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是这样……”管家克里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略微有几分惨白,他喘了几口气,才说道,“您和美尼斯少爷走后,我们就在家中收拾,怎料到那狮子像是中了邪一样、突然发了狂,冲撞笼子!后来冲出来咬伤了我们不少人不说,还冲出门去、直朝着欧克利少爷家的方向奔去——”
“是,当时老管家担心欧克利少爷家里出事,要我们一路跟着,可是瞧见那狮子……那狮子……”
“那狮子跑到了一个长得很俊的男人身边撒娇,他还摸了摸那只狮子的头,现在骑着狮子在城中走呢!”
修昔底德听了这些话,心里一阵阵发凉,他咬了咬牙,脸色极其难看地眯起眼睛来,盯着克里,“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美尼斯……是美尼斯指使那头狮子做的?!”
管家低下头去,不言语,用沉默来回答修昔底德的问题。
“我不信!他没理由这么做——”修昔底德头一次有些歇斯底里地冲老管家喊,“如果他要杀人、要报复,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候,那天他就已经可以、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被狮子咬死!他何必、何必等到今天……”
士兵们看见他们敬畏的将军如此失态,一个个都不敢言语,纷纷低下头去等待修昔底德自己决断。
“我要去看看,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绝不相信美尼斯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说完,修昔底德朝着欧克利家的方向飞速追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副让他震惊的场景:杜哲确确实实坐在狮子的背上,而狮子也确确实实带着杜哲前行。
修昔底德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远远地看着杜哲,心中有千百万种感情闪过,更把手里那份赦令捏得死紧。
杜哲听见了马蹄声,一抬头就看见修昔底德,他才微微翘了翘嘴角,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僵硬——因为他看见了跟在修昔底德身后黑压压的士兵,还有渐渐在房顶上出现的弓箭手。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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