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把容华招了女婿,以后捏在手心里,好当儿子来照顾何家。
谁晓得容华是个喂不饱的,转头就攀上更高的高枝。把何问声气得够戗,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不走自己铺好的路,自作主张就留在京中。
因此见了容华自然没有好脸色,反问一句:“你还有脸来见我?”他捧了茶,喝得慢条斯理,又平板板道:“怎么不拣我不在家的时候来了?告诉你,我不在家时候你送来的东西我全叫人扔给巷子后头的要饭瓜子了!”
容华一咬牙就撩了衣摆,往老师面前一跪,流泪道:“学生错了,请老师管教!”
何问声冷笑道:“起来起来。我教出你这种学生是我自作孽,哪敢受你的跪!”
容华仍是跪着不起。何问声便道:“你爱跪便跪,我是不敢再惹你了。”
大冷天的,何问声坐在炕上,容华跪在下面。何问声也不理他,自让小仆服侍了吸了一管水烟,又叫了一个妾来陪他摸一回牌。一屋人只当容华不在。
容华起先在何问声面前流眼泪当然只是做戏,这跪了半天才是真想哭了。
跪自己老师并不丢人,只是何问声老早都对他和颜悦色的,哪摆过今天这种脸色,还让进进出出的何家人全看到了。容华心里堵得跟塞了烂棉絮一样,糟心。
但这次是长宁叫他来的。他无论如何也要跟何问声和解了。反正跪也跪了,若是爬起来就走恐怕何问声更不会原谅他了,只好硬着头皮跪下去。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何问声见容华还跪在那里,便慢悠悠问道:“今天又拿了什么破烂过来?”
容华跪了半天又累又堵,听得老师“破烂”二字立刻在心中噗嗤噗嗤直乐。
果然何问声打开几只礼盒就憋得一脸红不红紫不紫的颜色。他是常常受赏的,当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级别的礼物。
他还有点不敢信,把一只花瓶倒过来看到“长宁御制”四个字,连忙赶紧收好,生怕摔了。
容华还是跪在那里,垂着眼睛不动声色。
何问声又沉吟半晌。他那时候追着谢曼儒问这事情,最后谢曼儒竟然说是皇帝赏识容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如今再看这些东西,谢曼儒竟然没有诓他。
何问声长叹一声:“起来吧。”容华站起来,还是立在一边。何问声见他眉目乖顺,不由又叹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都被你闹糊涂了。”
容华道:“总之都是学生一人的错。”
何问声这会儿陡然越瞧越觉得容华顺眼,越瞧越觉得得意了——能不得意么,他赏识的人,皇帝也赏识。
咳嗽两声,道:“地上冷,上炕上说话。”
容华推辞一番便斜着身在炕上坐了。何问声这会儿还矜持着,虽然没笑到见牙不见眼,但面上已经跟春风满面了,拉了容华的手道:“误会解开了便好。你是皇帝的人我自然就放心了……当初我生那么大的气你当我都是因为被驳了脸面么?我是怕你跟错了人,走错了路啊。”
这话容华当然不全当真,但他知道朝中派系确实错综复杂,误入歧途最终炮灰结局的年轻人大把大把的。
何问声的话,也不全假。
容华感激道:“是我辜负了老师的好心。”
何问声亲亲热热道:“都把话说开了还提什么辜负?静承啊,既然你还是我的人……更是皇上的人,我这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了。起初我要把你留在京中不是做不到,把你派到扬州还更费劲……”
容华忽然想到长宁那一句“去何问声那里,去了你就明白了”。
何问声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因为京中将有大动作——杨默英,这老头子一直把持着北方水军,从前还知道收敛,这两年是疯了一样敛财,皇上有心把他翦除。
“我把你留在扬州,若是京中这边翻腾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不会受牵连……”
容华心中一凛。
难怪……
不过何问声那时候只不过是把他当一手后着罢了。若是何问声在京中顺利,那他在扬州呆的一两年等于浪费。
如今却不同了,他在京中,又与何问声站到了一起,最后,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后有皇帝。
容华一股热血涌上脑门——长宁让他与何问声修好,是在为他铺锦绣仕途。
他抬起眼睛,直视何问声:“我是老师的人,一直都是老师的人。”
三
入了冬之后节日便接踵而至,先是十一月初二的万寿节,隔了十余天便是冬至大节,冬至过了月余也就到了年底的时候。年关一近,人人都准备着过年的事情,急匆匆忙着把一年的事情扫扫尾,然后好安心送旧迎新。
朝中也大抵如此,冬至过后就到了各部一年事务清尾的时候了。皇帝身体不好,似乎仍在养病中,每日除了见几位丞相也没有什么动静。外面看上去皇帝就跟冬眠了一样,呆等着过年。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长宁又把容华叫进宫。
容华这一个月来忙得晕头转向,心里还是惦记着长宁。一时担心长宁的身体不知道好了没有,一时又担心这时候长宁还要布置剪除杨时英的事情,若是不成功,就会在北方埋下大隐患。有时候夜里他躺在床上将自己当成长宁想一想,简直要睡不着觉。
因此听到长宁要他进宫,容华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还未入殿时候就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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