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戏班子来,正带着陛下看戏。”
慕容息?
我忙问:“皇上露馅了没有?”
如意悄悄道:“陛下何等聪明的人,现在把慕容大人唬地一愣一愣的,好几次都气得险些摔了杯子呢!”
我不禁笑了,禹连这孩子。常人谁会和傻子较劲,就算是被一个傻子戏弄了,也不能发脾气,不然总要被世人嘲笑连傻子都不如。
我走进去,看见那临时搭起来的戏台子上的伶人长袖一荡,咿咿呀呀的乐声里漂浮着唱词,说得正是那些前朝的故事。慕容息这是在试探什么?
或许王恒也觉出不对了,太子疯的太巧,以至于他们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台戏,一台我们自导自演的戏。
慕容息,王恒身边一文一武,文的是这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武的是昨日带伤的陈启跃,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从七八年前年前就开始了,如今,昨日陈启跃来说的话,慕容息怕是都不同意。
戏台子上的唱声飘过来,在这秋日午后的阳光里,格外绵长。我还没走到慕容息身后,就听见他道:“安太傅回来了?不如一起听这一出戏如何?”
我走过去,禹连看见我,兴奋地向我招手:“少傅!”
慕容息向我笑道:“看来皇帝陛下这称呼是改不过来了。”我坐在长椅一侧,道:“无妨。”
慕容息笑道:“这戏都是老几年的戏了,如今我又把他们搬出来,难得皇上不觉得老掉牙,还同我一起看了这么久。”
我歪歪头,问禹连:“陛下可知道这戏里讲了什么?”
禹连像一只乖猫一眼趴在我怀里,我忽然觉得,他要是真的一直这么装傻,收齐那锋利的爪子和獠牙,倒是一个可以愉快相处的人。禹连在我怀里蹭蹭:“不知道。”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觉得一阵安心。
那乐声传过来又穿过去,在这个下午让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慕容息一直在这里坐着,我怕是就要睡过去了。禹连趴在我怀里,已经睡着了。
慕容息说:“皇帝陛下倒是很依赖太傅,他睡得这么安稳,显然是觉得安心。”
我说:“有什么不安心的?若是无所求,自然安心。慕容大人不安心,无非是想得到的得不到,所信任的怀疑你就是了。”
慕容息笑了一声:“安太傅是如何知道的?”
我道:“昨日王丞相派陈启跃陈大人来对我说,想要和我平分天下,可见陈大人颇得王大人信任,而如今慕容大人一个人带着这戏台子来看望皇帝陛下,是讨好呢,还是想要另寻知音?”
慕容息抿了口茶:“和太傅说话,真累。”
我说:“那我们就说点有趣的,这是什么戏?”
慕容息笑道:“无非是前朝少傅与公主私奔一事,唱烂了的故事,太傅听不出来?”
好狠毒的讽刺,我只当没听见。
我依旧揽着怀里的禹连,面色不动:“听不出来,咿咿呀呀叫的什么东西。”
慕容息放了杯子,对下人说让台上不要再唱了,“别吵到陛下睡觉。”说罢,他又对我说道:“下官帮了太傅这么多,太傅就一点都不感激么?”
“哦?”我笑了:“你哪里是帮我呢,只是陈启跃说什么,你要与他争个高下罢了。”
慕容息一笑:“太傅,我能帮你,就能毁你。”
我仰在那长椅上,坐得随意:“请便。”
他说罢站起来,转身离去。那一台子的戏子,穿着华服下场,这东宫又安静了下来,这静谧无波澜的空气里,已经酝酿着下一场变故了。
是夜,我坐在屋子里看书,挑了挑灯花,继续看。窗外秋风瑟瑟,吹得仅剩的落叶也飘零到地上去。我关了窗子,以防书被吹得哗哗响。
桌子上放着些红色的庚帖。
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说了一句进来,禹连身上连黄袍都没换,就急忙忙走进来,开口就是质问:“少傅,你要娶妻?”
他说罢看见我桌上的庚帖,一把抓起:“曹家的三女儿?慕容息的幼妹,这些人……少傅!”
我淡淡看了一眼:“哦,就是有人看见我年纪不小,要给我做媒而已。”
禹连手里死死捏着那几张庚帖:“少傅真的要娶妻了?”
我笑了:“我不娶,给你纳几门妃子。你到底是皇帝,如今已经继位,后宫不能没人。我要拉拢曹家,你得委屈一下了。”
禹连眉眼之间尽是暴戾:“少傅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
语气陡转,又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禹连冷笑一声:“朕要封后封妃,也该是朕自己做主,怎么,如今少傅把自己当成朕的父皇母后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那些快要被他捏碎的庚帖:“那臣不管便是,皇上不要动怒,可好?”
他拿过那庚帖,在我面前撕得粉碎:“国家未定,少傅是朕的臣子,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儿女私情,还请少傅暂且放下。”
我看在他将那撕碎的纸放在烛火上烧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抬头问了他一句:“如今是几月几日了?”
他一愣,道:“明日便是十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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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雨,天气转寒,树叶凋零而尽。
陈启跃拿着酒杯,对着一旁闷闷不乐的王宸忆笑道:“公子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王宸忆苦笑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故人而已。”
陈启跃举杯:“公子的故人,除了太傅安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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