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烧好像退了,清风中感到十分适宜的舒适,母亲也不再哭了。走下床,看到外面如同点漆的天际,只有一点点的光亮,被乌云笼罩的一轮小小的月亮在吹起的风中露出朦胧又柔和光线,对着窗外长叹一口气,十七岁的夜晚,总是带着各种散乱的忧愁。
在这天之后,我就开始了出去打工谋生的日子。好像从此刻起,连绵的y-in雨不再笼罩着这座小城,力度深厚的太阳照在柏油马路上,踩上去软软绵绵的,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一阵夏日熏风吹过,带着柏油气息,不知何时,突然又闻到了久违的香料气,浓烈而熟悉,从前的早早晚晚的树荫下的路,都是这股香料味陪我一起的。
巨大的街道有了从未有过的陌生的熟悉感,在此前,从未觉得被人婉言拒绝是如此羞耻的事情,当你终于鼓足勇气说出那句话时,却只有一句“不好意思,招满了。”简单的一句拒绝,泯灭了之前所有的希望,在羞耻与酷暑之间,索性还有熟悉的味道,才让这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而后你只好又面带微笑的说“打扰了。”,打扰了三个字在此刻显得如此切合实际,如此知情知趣,不让上过学,接受过教育的你显得不讲理,也不让你丢掉所有的尊严,保留一丝妗贵。
终于,在忙碌了许久之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发传单。离家有几条街的店铺五周年庆,所以传单要连发三天,这倒也是蛮巧,否则第一天的忙碌就要在汗水与惋惜中告一段落了。听到老板说明天一早就能来上班之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在平易近人的夏风中s-hi透了。第二天大早就上班了,从清风不沾袖的早上到汗热满巾的中午,再到斜阳照亮天涯路的傍晚,一张张印着彩色标语的传单被我发出去,满载着我的希望与热情。可路人似乎并不为所动仅仅是看两眼就随意丢弃了,更有甚者,当着我的面就丢掉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把一些还干净的捡起来再发一遍。
老板递过来一瓶水,示意可以下班了。一天下来,竟没有觉得十分的累,只是有点口渴,还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有一点轻松,一点辛酸,还有一点委屈,更有一点泪挂在嘴边。拿到老板给的五十块,仿佛一下子拥有了全世界,所有的不甘都被抛到脑后了,踩着步子回家了。
拿到钱。却不知道怎么花,这倒算是第一次了。想去吃点好吃的安慰自己,可一想到这是自己忙碌了一天的钱,就不舍得花了。思虑再三后,去隔壁街角买了一碗凉面,老板娘认识我,总是给我很多的料和面,生怕我吃不饱似的。浓浓的芝麻酱裹着细细的圆面,配上青绿的酸豆角和过水的青菜,一大口下去,竟生出几分饿意,不由又往嘴里扒了几口,大约是晚风带涩,眼中滴出了两颗豆大的水,一咕噜进到碗里,平白多了几颗盐,倒也算爽口。
接下来两天也算顺利的发生了,无非是耐着性子,豁着脸皮去把传单递到别人手里,已经干了一天,那便算是有了经验,两天顺顺溜溜的过去了。第三天晚上,老板把水和工资递给我事突然问“你是不是需要找工作?”
我点点头,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老板,灰白色的打扮显得本就有些发福的他更显得老了两岁,加之圆圆的黑面庞,更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此番却笑得善意十足。有时候,人会觉得一个人长得面善或面恶,可若是这个帮过你,那么无论面善还是面恶,在你心中他一定是一个极善良不过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大概都会这么认为。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餐馆,最近在招服务员,你可以去试试。”他顿了顿,“工资没有我这开的高,可我这也用不着长期工,他能给你开到一月一千二左右,你考虑一下?”
“好,不用考虑了,店在哪里啊?我什么时候去见老板?”我有些激动。
“不要激动,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带你过去。”老板憨厚的笑笑。
我带着满心的欢心回家了,家里没有人,只空荡荡的一间房,昏黄又闷热。洗了一个澡,把房间擦洗一遍,竟是焕然一新了。不多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晃晃荡荡的在暮色四合之时回来了,她好像喝酒了,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从她口中身上散发出来。
见了我便开口道“你回来做什么?不是长本事了?大可自己出去住,这么多年我照顾你容易吗?我为了你,为了你···”说罢就哭了出来,还有一团黄绿色的呕吐物从口中流了出来。把她安置好,已是夜深了,要早点睡觉,明日还要上班了。
这是一个离家很近的小饭馆,只消穿过一条小巷子,就可以到这里。老板领着我到这里时我才意识到这个事,走大路要绕很远,总有从家到学校一个来回还多,这条小巷子倒显得更加可爱了。巷子旁边是一座很大的酒楼,金碧辉煌凸显的巷子更加朴实,丝毫不起眼。我每天从这里穿过,灰扑扑的巷子很长,走出去足足要近十分钟,但在尽头一个拐弯便是家门口了。
新老板爱讲话,一天到晚不停嘴,和我说,和客人说,客人大约都认识他。从他口中知道老板娘怀孕了,他要找个人来帮忙,可许是开的工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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