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已是不清。依臣之见,怕是要以毒攻毒,下些猛药才行。”
“你详细说来,哀家听听。”太后正是慌张的时候,急急地追问。
“这么由着陛下,时间越拖得久情形越是不妙。不如找个机会,先偷偷地将应少保的尸身从陛下身边带走,收殓入棺,设下灵堂,让陛下能够意识到他确已死了,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也比这样郁积着好。”
“卿家说的有理,只是……”太后有些担心地道,“这个痴儿,日日夜夜守着不肯放松,若是强行违逆他的意思,哀家害怕……”
“太后细想,若是让陛下眼看着应少保的尸身腐坏,不是让他更加伤心?陛下他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睁着眼,我们准备着找机会就是了。”
太后此时已全无主意,拭着泪点点头。唤过郑嶙、应霖来,命他们按杨晨之计行事。
入夜后,一直守在床边的阳洙终于困倦难支,靠在应崇优的枕边闭目入睡。外厢等候多时的三个臣子立即行动起来,绕到御床的另一边,将围屏锦帐撤开,先由杨晨轻轻捏住阳洙搭在应崇优身上的手腕,微微托高,然后应霖乘机将手掌伸到堂弟的身子下面,一寸一寸地朝自己的方向拖拉,拖到床沿边后,再抱起来,静无声息地转身,杨晨再将阳洙的手腕归于原处。放在一个软软的锦靠上面,与同样紧张地在一旁看着的郑嶙一起,随在应霖后面,准备偷偷离开。
刚走到殿门口时,应崇优原本放在胸前的右手因为颠簸的原因滑落了下来,在空中摆荡着,郑嶙忙上前扶住,重新放回他胸前,只觉触手冰冷,想着阳洙这几日握着这手的感觉,不由一阵心酸。
应霖却怔怔地停了停脚步,喃喃疑道:“这都五天了,怎么手臂还没有僵?”
“一定是天气暑热的缘故,也不稀奇。”杨晨忙小声解释了一句。
郑嶙是见惯了尸首的人,加之心思细腻,立场客观,被应霖这样一提醒,顿时也皱起了眉头,道:“是很奇怪,凭着这样的天气,死人的肌肉没有这般柔软的。”
“哎呀,”杨晨急道,“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当心陛下醒……”
他话音未落,身后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叫声:“崇优!崇优!!”三人条件反射般地回头一看,只见惊醒过来的阳洙面色赤红,脸上的肌肉扭曲得有些狰狞,正张惶地一把掀开床上的锦被,盯着空空的床榻呆了一呆,随即便游目四处寻找,一眼看见应霖手中抱着的人,顿时如被激怒的猛兽般冲了过来,吓得三人同时后退一步。
抢回应崇优的身体后,阳洙一面将他紧紧地抱在胸前,一面用力踢了应霖一脚,但由于他多日少食少眠,体能匮乏,反而一个立足不稳,向后跌坐下去,三个臣子又慌忙抢上前去搀扶。
“滚开!全都给朕滚开!谁敢碰他,谁敢!?”
阳洙护住怀中的人,喘着气一阵嘶吼,直骂得殿中人尽皆后退,方才将自己的脸贴在应崇优惨白的脸颊上,柔声哄道:“别怕,有朕在这里,谁也带不走你……”
“陛下啊……这可怎么办呢……”跪在殿角处的高成见阳洙这个样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被他这一引,应霖饶是将军心肠,也不禁泪如泉涌。
可是同样心神感伤的郑嶙却还保持着一点神智清明,暗暗将视线瞟过来,观察着杨晨的表情。
移尸计划失败,杨晨显得异常的失望,紧锁双眉的样子不像是悲痛,倒有些着急。依他与应崇优素日的同门之情来看,这个表现怎么看都有些反常,不由得敏锐的焰翎大将军不动疑心。
“杨大人,应少保真的死了吗?”
猛地听到这样一句问话,杨晨不由惊跳了一下,只是他城府极深,能够瞬间控制住自己的反应,转过头来奇怪地反问:“大将军怎么这样问?太医们都会诊过了,你自己这不是也看见了吗?”
“浮山一门奇技异术甚多,大有我们这些尘世庸人不知道的精妙之法,”郑嶙深深地凝视着杨晨的眼睛,语有深意地道,“不管怎样,陛下是不会放手的,这一点杨大人现在也应该很清楚了才是。您是聪明人,恐怕不需要郑某再多饶舌吧?”
杨晨沉默了一下,将视线在阳洙削瘦的脸上又停留了片刻,心知再从他手中夺人已不大可能,即使郑嶙不起疑,再过两天也瞒哄不住了,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杨大人……”
“大将军说的对,”杨晨苦笑了一下,喃喃道,“都这个样子了,他还不肯放弃,单凭这一点,已比我强了不知多少……”
“什么?”郑嶙没有听明白,问了一声。
“此时不认输,再过两天也还是一个输字,何苦让他多受煎熬呢……”杨晨又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无奈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叹一声“算了”。
“这个时候你们两个不想想办法,还在嘀咕什么呢中?应霖听不懂他们话中之意,不由埋怨了一声。
杨晨没有理会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阳洙身边,蹲低身子,柔声道,“陛下,臣等并无他意,不过是想用我们浮山门下的诊脉之术,重新给应少保再诊治一下的。”
“啊?”阳洙一听此言,顿时有如在黑洞中看到一丝亮光般,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对对,朕怎么没想到这个,崇优总说你的医术好,你快……快给他把把脉,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杨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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