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政院会马上安排官邸,何必再到驿所去呢。”
“那岂不是太麻烦郑将军了?”
“您不用客气,”郑嶙手一抬,当先引路,“请。”
杨晨微微点头回礼,与他策马并肩走了几步,用仿若闲聊般的口气道:“皇上对我家应师弟……好像格外宠信的样子……”
“他们一起从京城千里来此,情分当然是与众不同,”郑嶙笑了笑,“何况应大人辅佐圣上确是一片忠心,也当得起这份宠信。”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当不起的……”杨晨喃喃自语般地感慨了一句,抬头一笑,改了话题,“郑将军是哪个州府的人?”
“哦,我原籍蔡州,从军后一直在济州侯麾下,不久前才由侯爷荐至平城的……”
“真是巧,我族兄杨改也在济州任职呢。”
“原来你与杨通判同族?真是家门渊源,英杰辈出啊……”
“郑将军客气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甚是热闹,郑嶙本是坦诚君子,杨晨又善言辞,不多是,他就已经把平城朝廷的大致情况摸了个清楚。
出身于官宦之家,又在浮山门下修文习武,杨晨对自己的未来一向有较强的企图心。即使是当年在山上与应崇优最情投意合之时,他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学成下山,能展风云之手,建功业于乱世,成为留名青史的一代名臣。在孟氏幕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胸府心机更加历练,对于各方政治关系中最微妙的牵挂权衡,他的洞察力己远非当日可比。
所以郑嶙的介绍虽然既简单又公正,他还是能立即敏感地察觉到,在皇帝与魏王看似水乳交融般的和睦关系中,其实隐藏着一些终究难以调和的矛盾。
而在察觉到这矛盾的那一瞬间,杨晨已快速地为自己将来的立场做了选择。
令他有些高兴的是,自己所选择的立场,与应崇优目前所在的立场,似乎恰好是一致的。
“杨兄,杨兄?”
“啊,对不起,”发现自己有走神的杨晨忙甩了甩头,拱手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郑嶙毫不介意地笑道:“在下居处已到。为军之人,蜗居简陋,委屈杨兄了。”
杨晨谦让了几句,两人在廊下道别。郑嶙派了军士前去客房伺候,自己回到房中,展开地图,连夜筹谋攻城的具体训练与实施方案,直到天明前才和衣倒卧了一会儿。
次日清晨,阳洙在正殿升朝,郑嶙代杨晨递进手本。皇帝看也不看就命人召进殿来,随意问了几句,便道:“杨卿才高功高,又是应老太傅所荐,朕敕封为军机巡检,参赞军务。”
此言一发,包括应祟优在内的群臣都有些讶异。魏王的脸色虽未变,但唇角的笑纹立时便收了一下。
杨晨虽是世家子弟,但之前素无职份,本是白衣之身,只是应博写了一份荐功奏表,便立即破格封赐正三品的官职,还是个有权参赞军务的实职,把魏王向皇帝亲自面荐的所有人全都比了下去,只有济州侯所荐举的郑嶙能压得住他一头,难免让人心里有些犯嘀咕。
应崇优虽然知道以杨晨的才干,足以胜任此职,但从同门的情份上来说,他并不愿意让杨晨一飞冲天,成为招人妒忌的目标,于是立即转过头来,以眼神示意他推辞。
对于阳洙赐封高职的用意,杨晨心中清楚,而对于应崇优递过来的眼神,他也看得明白,只是胸中早有决断,他只能佯装未见,转头避开师弟的视线,径自出列,潇洒拜下:“臣,谢主隆恩。”
应崇优心中不安,好容易等到散朝,匆匆追上杨晨,叫到无人之处,劈头就道:“以你的能力,将来必致青云之上,为什么要急着当这出头之鸟,平白成为让人眼红的靶子呢?”
“小优,”杨晨面露微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你这么在意我的处境,还真是让人高兴。”
应崇优一把甩掉他的手,皱眉道:“你明知道这样一来,魏王与他这一脉出来的朝臣,都免不了要埋怨皇上处心不公,有意偏袒我父亲的亲信,借此打压魏属。就算是为了皇上的名声,你也该推辞不就啊!”
杨晨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表情略显清冷:“我还以为真是为我着想呢,原来还是在为皇上考虑……不过对于你所顾忌的东西,皇上在下旨前应该都考虑过了,他是在有意刺激魏王,你看不出来吗?”
“这个我知道。但他的步子不能迈得太急,我们做臣属的也要尽心尽力提醒他。这个时候正应该君臣同心协力才是,刺激魏王爷干什么?”
“小优,”杨晨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俯下头,“虽然你学通古今,但心肠未免过于柔善。在我看来,陛下如今一步一步,走的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路,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已经被他甩在后面了,不要多说,静静地看着吧。”
应崇优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背心升起。
“从京都到平城来的这一路上,皇上非常依赖你吧?”杨晨的目光牢牢锁住他脸上的每一分变化,语气却很闲淡,“我知道你一向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他曾经依赖过你,你就以为自己有责任扶持他到终点,所以原本对改换天下的事情毫无兴趣的你,如今却尽心尽力地在为陛下筹谋。不过以你的性情,还是不太适合陷身于政局之中,我害怕看到有一天,你的温和与理想化阻碍了陛下前进的脚步,那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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