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笺上正写着:我见青山,青山料我。
是极隽永的小楷字,由字观人,可见其人应当也是极温和的。
观之看他三人都见了那小纸笺上的字,这才继续道:“不日前在画堂的桌案上瞧见了,本以为是哪家的小宫娥送的,便随手丢了去。前几日世皇叔来问雍国公府的事,想起了这纸笺,这才有了前夜的事,我想……”观之未将后话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羡之见观之这番动作,也想大方一次,又怕会中了某人的下怀,模棱两可道:“所以这事可能和雍国公府有干系?”
羡之问了出来,自己的心里却笑了笑,他心里还是偏向和桑落不会有关,毕竟那时候的桑落还沉浸在杏林的那把匕首里,还在和他絮絮叨叨关于赵修与他的过去,应当不知晓陆岐会被赵祚送往灵荐观来。
除非桑落真的如谢无陵一般善推人心,提前算好陆岐会被送走,但羡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是他师父谢无陵也不能做到推算人心,万无一失。
那答案便只有一个,居衡不干净了,有人送了消息出去,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也不一定,但我曾听说惠玄大师之前也收到了纸笺。”观之侃侃而谈,宣城覆于袖上菡萏纹的手却是微动了动。
王孙纨绔道听途说,这样的说法听来是无过的,但在在座之人耳里听来便不一样了。
毕竟观之这十年来一直的形象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扑在了画作上。
羡之未追究他是如何知道的,将心思埋下,不动声色地替自己斟了茶,顺着道:“归京前,昭行小师傅是和我提过,惠玄师叔也曾收过一张纸笺,上面也书了字,似乎为‘入夜歌来,山门两开’。虽未瞧的那纸笺,但真如观之所说,这三件事,可能真的有联系。”
“那……小岐儿,可有收到纸笺?”元裹蹙了青颦问道。
“不曾。”羡之斩钉截铁道,看着宣城递来的眼神,又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陆岐跟在我身边,藏不住秘密,过他手的东西我都知道。”
“那……不知长乐姑姑?”观之复启口问道,话未落,便又低眉致歉,像是寄人篱下久了,眉眼里都写着懦,“是观之失礼逾矩了,只是陆岐向来与羡之亲近,待观之也如手足,观之百无一用,但想尽些心力。”
元裹摆手示意不曾收过纸笺,羡之接着应道:“皇兄百无一用与否,羡之不敢妄言,但陆岐若是出了差池,”羡之起了身,将茶饮尽,才冷声道,“只怕整个扶风都不够殉葬。至少父皇那儿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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