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是怎么了?自从回来后,便终日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奇怪了,按理说他身上的血誓已解,他应该开心才是啊,怎么会……”
“不知道啊,真奇怪的。从回来后,三个月了,少主他始终沉默少语,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嗯,以前不管出了什么事,少主他都是滴酒不沾,可是如今,他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这酒瓶喝的是一堆一堆的,真是让人看了心惊。”
“这少主也不知心里藏了什么事?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倒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若是再这样下去,这婚礼……”
“唉,老主子在天有灵,要是看到此……真不知道我们四个老东西还有何脸面向他交代……”
大厅之中,为了墨沉,四位长老彼此交谈,皆面色凝重的叹息摇头。而厅后,绝颜静静的偷听,心中担忧,也不由的紧皱起眉来,满是着急。
原以为将此事告诉了她师父,她便就能如愿以偿,可谁想这三个月过去了,墨沉却依然坚持,不肯大婚。
原本她计划好了,等婚后找机会将孩子打掉,不让孩子出世有机会被人捉住把柄。可是眼看她肚子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强行堕胎,恐怕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她本不要这个孩子,所以孩子怎样她无所谓,但是如果为此而连累了她--那就是大大的不值得了!她还要嫁墨沉,还要当墨族的当家主母呢,所以不管怎样,她必须尽快的想办法,让自己如愿以偿!
心,横起,转身往墨沉的房中走去,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不然的话,她功亏一篑!
少主房中,背倚着窗栏,喝着酒,墨沉身形凌乱。
照理说他不善酒,这么多酒下去,他早该烂醉如泥!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意志清晰,神情清楚,他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心里此刻是在想着什么!容浅,容浅……
那一晚,是她救了他;那一晚,是她用自己的处子之身救了她!容浅是女子,容浅是女子,可是这一切,他都居然可笑的不知道?还四处猜忌,甚至是让那绝颜--有机可趁!
他十四岁时跟着容浅,那一年,容浅十岁。此后的六年,他可以说离的容浅最近,他是她的贴身暗卫,是她寸步不离的守卫者!
如果……他用心,六年的时间,他一定可以发现端倪!可是没有,他没有,他在意外界对她的评论,在意她在人前表现出的样子,所以这六年来,他虽说是在保护她,但是没有一刻,他有将她放在心上,有真正的靠近她,了解她!
他误会她,一味的鄙弃她,她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他为之不屑,轻蔑看不上眼的人,却在危机时刻,将她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为他解毒。
容浅从小女扮男装,那必然是有她的难言之隐,不能告人。可是为了救他,她宁愿冒着被识破的危险,舍去了她的处子之身,她对他,对他……
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有多重要?他心里怎能不知道?尤其是容浅,在那样的环境下--
他对她,从来都是不曾上心,甚至当初心怀不轨,他还故意的袖手旁观,任人砸她没有搭救!他欠容浅,太多太多,多到他今生都偿还不尽!可是没有机会,再没有机会,容浅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此生此世,他愧疚一生,再无法被救赎!
“明明那么讨厌你,可为何在得知你死讯后,我的心,会那般的痛……”
自嘲的说着,捂住胸口,既然猛灌了烈酒,也终难消退他那漫天的疼痛!为什么?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不管怎样,他就是醉不了!呵呵,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老天爷惩罚他,让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比清醒的醒着,尝自己所摘的苦果,喝自己所酿的痛楚,一口一口,鲜血淋漓!
痛,为什么这样痛,仿佛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去了心脏,一半的心脏,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不完整了。
呵,容浅死了,却告诉了他这样的一个残忍事实,她让他以后都不会安心,永远的活在痛苦中,挣扎在自责的悔恨里,生命不息,痛苦不止!她成功让他永远的记住了她,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让他思念,愧歉到连呼吸……都不能自已,无可复加!
“容浅,容浅……”
一声声低喃,伴着那烈酒浸过喉咙,这时候,豁出去了,绝颜在门外伸手一下子推开房门,对着墨沉,开口就道:“少主,我有话跟你说。”
“话?”
转身,看着来人,幽幽的,眼眸中透露着不知明的深意。看着绝颜,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墨沉转头,低低的轻笑,笑的魅惑,笑的嗜血,“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婚礼的事吗?好,我答应你,下个月成婚,我、如、你、所、愿!”
最后五个字,墨沉说的咬牙切齿,眼眸中满是炙热的猩红。
可是没有看见,兴奋之余,绝颜真以为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赢得了墨沉的心,于是控制不住便是一阵尖叫,欢欣不已,也顾不着自己的肚子了,顿时感觉就要跳起来!“真的吗,少主?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可以去通知长老们了,告诉他们我的话。”没有复述第二遍,而是径自的下着命令。
闻言,绝颜也不顾那么多了,只要是能达成她的心愿,怎么样她都可以,于是兴奋的雀跃着,满口答应:“好!谢谢少主!不,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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