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梅尔心情舒爽了很多,看来克鲁姆不是完全无药可救。
可怜的老爷,好不容易让隆梅尔放弃“克鲁姆”改而称呼他的名字,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息回到解放前。
“那之后,克鲁姆老夫人先后寄来几张请帖,邀请我去聚一聚。”海姆达尔说。
“这么积极?”隆梅尔的阴谋论猜想不可避免的膨胀。
“……我没去。”
“一次都没去?”
“一次都没去。”
“你不是故意耍性子吧?”
“我要上班。她总是挑工作日,我尝试回信给她,暗示把时间挪到双休日,或者如果她愿意,下班以后也行,但她不为所动,理直气壮,还措辞严厉的说逾期不候。可能她认为我的工作不值一提,任何事都没有她的邀请重要。”海姆达尔苦笑。
“克鲁姆老夫人在发号施令的椅子上坐得太久了,忘了这把椅子其实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高,”隆梅尔毫不犹豫的说:“假如她真的打算和你尽弃前嫌,不会固执己见,说明她毫无诚意,别理会她。”
海姆达尔倒是有赴约的念头,下周一他有半天假。
这个时候,穿着蒲绒绒图案的连身睡衣的米奥尼尔抱着彩色图画书跑进来。
“里格,故事。”
书本是崭新的——斯诺今天带给他的礼物,小米宝宝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往床上爬了,这孩子似乎认为故事书就是在床上读的。
“我先去给孩子读故事,您……”海姆达尔拉住儿子的小手。
隆梅尔摆摆手,“我的‘睡前故事’已经听够了。”
四、
路德维格.布朗放下手里的报纸,隔着一排座椅的另一张桌子旁,有个孩子在不停哭泣。几个年轻人围着那男孩,孩子的哭声起初小了,之后猛地放大,呜咽着反复哭诉着什么。
“……不是……我没有……”之类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
布朗饶有兴致地琢磨着,这一幕多么的熟悉,勾起了他的往事。让人恼火的往事,但他现在已经不排斥偶尔拿出来翻翻,只要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
年轻人们开始不耐烦的斥责,鲁莽的举动刺激了孩子本就敏感的神经,撕心裂肺的哭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布朗折叠好报纸,搁在桌面上。
有一个年轻人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就像一个信号,其他人也陆续站起来,他们厌烦地皱着眉头。孩子倔强的不去挽留。冲动的年轻人们撇下他推门扬长而去。
男孩委屈地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布朗招来不知所措的女老板——这是一家收费便宜的家庭餐馆,女老板在一分钟内为那男孩送去一杯以那个年龄段来说有些奢侈的综合香蕉船。男孩忘记了哭泣,在女老板的耐心劝说下止住哭泣,并朝布朗看来。
布朗的气质具有欺骗性,他可以儒雅,可以温和,甚至可以顺从。他不会让人在第一时间警惕,也不会让人对他有所设防,他可以不动声色的来到你身边。
成年人尚且猝不及防,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布朗猜测他大概十二岁左右。
布朗拿着报纸来到男孩身旁,男孩顿了一下,没有拒绝。
布朗不说话,翻开报纸浏览时事要闻。男孩吃了三分之一的香蕉船后,放下勺子,不安的抬眼看他。
“您有什么需要吗,先生?”
布朗知道自己没选错,这个孩子不是父母羽翼下的雏鸟,他懂得“江湖规矩”。
“为什么哭?”布朗并不着急,说话的口气透着几许漫不经心,通常对陷入脆弱情绪中的人很有用。
“克里弗小姐说我偷东西,我承认了,但是我没偷。”男孩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男孩说的没头没尾,布朗却立刻进入了角色。
“你为什么要承认?”布朗面无表情的问。
“她用了些方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承认的,但是我受不了她那样看我……后来其他的同学也开始那样看我……我受不了……”
“我明白了,她坚定的认为东西是你偷的,然后把这种情绪暗示给其他人,或者说她表现得好像其他人都知道了。”
男孩抹抹眼睛,“……我不是很明白您的话,应该很有道理,我想您肯定听懂我的话了。”
布朗不置可否,“丢了什么?”
“一支金色的羽毛笔,那东西可漂亮了,班里的同学羡慕极了。”
布朗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东西是谁的?”
“克里弗小姐的,她是我们的初级魔咒学老师。”
“她为什么认定是你拿的?”
男孩支支吾吾半晌,“我原来偷过东西……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已经改了!”
布朗依然没有发表看法,“你读的是什么魔法学校?”
“不是魔法学校,我在儿童基金会下属的进修班上课。”也许对着陌生人抱怨一通好受了很多,男孩又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什么基金会?”
“科索尔基金会。”
布朗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神情,“我朋友的孩子也在科索尔进修班上课,我还以为它是一家魔法学校。”
“科索尔进修班原本只招收孤儿,随着口碑的建立,很多体面家庭的孩子也被送来上学前辅导班。”男孩好奇的问,“您朋友的孩子叫什么?”
“格奥尔吉.克鲁姆,小名叫博伊。”
男孩脸一垮,“是他啊。”
“你们认识?”
“克鲁姆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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