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甘高参推了个跟头,而后一把推开沈傲城,气势汹汹的就扑向了葛啸东。葛啸东见招接招,挣开何师长的束缚迎了上去,且采取蒙古摔跤的招法,上面抱住顾云章的腰身,下面脚上就使了绊子。
葛啸东是有功夫的,要是认真打起来,那威力很是不小;但顾云章死缠烂打,专挑要害处下狠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甘高参和何师长拎着顾葛二人的武器,站在旁边目瞪口呆,不敢再上前劝架;而另一位英俊潇洒的杜师长见状就摘下军帽,显然也是惊诧莫名。后面两方的警卫团见这里起了战事,各自涌上来想要护主;甘高参见这是要闹大,就回身赶鸭子似的将两只手挥动不止:“长官的私人恩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回去,回去,别跟着凑热闹!立正,向后转,齐步走——你们倒是走哇!!”
甘高参做惯高官,凭着自己那通身的气派,吼破喉咙才压制住了下面士兵。脱下手套擦了擦额上的热汗,他回头一瞧,就见何师长漠不关心的拎着几只手枪站在一旁,而葛啸东和顾云章互相搂抱着摔下土路,一路黄烟的就滚到了路基下那残雪衰草之中。
承德市外的这条土路虽然不济,但也还是特地铺出来的,路基大大高出两旁荒地。在经过一番翻滚之后,葛啸东被顾云章压在了下方,奋力反抗也没能起身,索性就一把紧抱住了对方,气喘吁吁的怒道:“混账东西,没想到你现在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顾云章没理他,扭头忽见身边有一块小洗脸盆大的青石头,便愤然直起上身,用力端起石头要往对方头脸上砸下。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旁人都傻了眼,只有那位一表人才的杜师长早就瞧出异常,如今就飞奔着赶过来,口中用唐山话大叫道:“顾军长这是干啥啊?这么大石头砸王八么?快放下!”
顾云章哪里肯听,骑在葛啸东身上就将石头向下掼去。葛啸东下意识的闭眼抬手去挡,幸而此刻杜师长已然到来,强行把大石夺过去拼命扔开——石头太重,杜师长一位儒将,扔也扔不远,还险些砸了自己的脚面。而葛啸东趁此机会一跃而起,把顾云章硬生生的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如今双方都是个手无寸铁的状态,打起架来是真正的肉搏。杜师长一个没拉住,这两人便又厮打在了一起。甘高参跑上来,就见葛啸东把顾云章按倒在地,又用双手抓住衣领将人向前拖了半米,然后就把对方那头顶狠狠撞向地上那块青石。
石头撞上头骨,发出沉闷的声响;顾云章一声不吭的挣扎踢打着,仿佛并未感到苦楚,脸上连点受痛的神情都没有。而葛啸东狠命的盯着他,手上下着死劲儿,却也是面无表情。
这两人把一场最激烈的斗殴进行成了默片。
甘高参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杜师长是书生从军,体力也不支;那位何师长的体力倒是充沛,然而一贯木然没眼力,也不晓得过来帮忙。这时另外几位文职军官只得出手,仗着人多,一起发力把葛啸东从顾云章身上拖了起来。
就在葛啸东起身的那一瞬,顾云章随手从草中抓起一条尖石,方向精准的直扎向对方的右眼。
那条尖石,确切来讲,算是一枚狭长的锋利石片,一刹那间就戳到了葛啸东的眼皮;而葛啸东本能的闭眼扭头,那石片便划破他的眼角,深割进了太阳穴处。
顾云章站起来,头顶的鲜血一股一股的流下,片刻就淌了满头满脸。
葛啸东立于前方,睁了眼睛望向他,脸上伤口狰狞、鲜血淋漓。
有人在一叠声的呼喊军医,那声音含混而遥远,仿佛与这两人全无关系。甘高参等人不敢再去批评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位,只是尽力弹压控制着事态;贝雪峻从车窗向外望去,十分安稳的做着缩头乌龟;而沈傲城跑到顾云章身边,用手帕为他满脸的擦血,越擦越多,手和手帕都被染红浸透了,哆嗦着继续擦。
“云章……”他心疼而心惊的想要把人拉走:“别傻站着了,先去把头包扎一下,走……听话,跟二叔走,别站在这里赌气了。”
顾云章没动地方,雕像似的瞪着葛啸东;而葛啸东听闻此言就大喝一声:“敢走?!”
顾云章听了这一声,那紧绷着的神经反倒松弛了。
“葛啸东。”他轻声说道:“你真讨厌。”
沈傲城拼着老命去拉扯顾云章的手臂,想要把人带走;然而顾云章仿佛脚下生了根,一动不动的要把话说完:“我看你才是贱,你贱透了!”
顾云章从来不说脏话,方才这一句真是堪称罕有。沈傲城看他眼神都直了,态度大异往常,就要死要活的用力拽他;杜师长见了,也走过来帮忙,连拖带架的把顾云章给弄走了。
顾云章想走,可是走不了,因为前方从解放区来的游击队把路给炸了。
甘高参是从北平行辕过来的,身为政治中心的人物,这时候就八面玲珑的纵横捭阖起来,请顾云章先回市区,等到道路疏通后再启程。顾云章见这姓甘的乃是行辕中的参谋长,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料想可以镇得住形势,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葛啸东也回到了汽车上——他在外接到长途电话,得知顾云章来了,就急三火四的往回赶,结果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险些失去眼珠子,或者是失去一条命。
太阳穴那种地方,可是能够轻易受伤的么?
军医在路上为葛啸东处理了伤口。那伤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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