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爷为此小小的郁闷,瞧自己很快就说出了只兔子,而爹竟然把自己的礼物死捂住,不厚道。后来,在想到黎子墨可能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到猎场了,小心脏里同样划过一道不厚道:先不告诉爹了。
黎子墨问起李顺德:“怎么宾客都未到?”
“回圣上,已经派人去传话了。可能二皇子一时兴起,跑的比较远,去的人来回路长。”李顺德说。
在对话的时候,马蹄声由远而近。耶律奇的马队,和贤王一块到达。还有,衣着白虎的林璟琪。趁着一堆人与迎接的宫人对接时,乱糟糟的局面,此刻不逃更待何时。花夕颜对小五和绿翠当即使了个眼色,跑到了场外。
林璟琪见着他们三个人跑,知道到了这儿,他们想真正溜走不容易了,而且,这里四处都是他们东陵的人,倒也不怕再出事,因此并未出声以防再惹耶律奇等人的注意。
耶律奇与贤王下马,带着人,走向东陵天子。在东陵天子面前行了君臣之礼后,黎子墨赐座,两人各坐一侧。
上菜。
都说东陵天子习惯了素食与节俭。这上的每道菜,都是菜多肉少,让习惯吃肉并且今早打了一堆肉食的耶律奇,极不爽快。好在这东陵酿的美酒是不错,香醇爽口,是比他们大宛的烈酒,有更胜一筹的表现。一种宛如淑女,一种宛如烈女。酒过三巡,耶律奇始终没忘记那双水灵清秀的眼睛,回头环顾场内,见那自称伶人的孩子早不知上哪儿去了,掌心拍到桌子上,对黎子墨说:“圣上,今日本王在猎场打猎,遇到了三个伶人,说是圣上为本王准备了好戏,不知是真是假?”
东陵皇室是有戏班子,黎子墨偶尔想调养下性情,也是喜爱与众臣一块听戏的。但是,今日是来打猎的,让人来唱戏,岂不变成不伦不类。
三个误闯皇家猎场的伶人?
黎子墨疑窦顿生的目光,立马向李顺德射了过去。
李顺德当然不明就里,目光四处找人,看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耶律奇见他许久没回答,打了个酒嗝,粗声道:“不是吗?莫非,是林将军欺骗了本王,胡说八道说那三人是伶人?”
林璟琪一下子被拎到了舞台上。白虎的面色可谓是黑了又黑。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每次都要被迫为她收拾烂摊子。
小太子爷是努力认真地在旁边听他们说的每句话,在听见提到林璟琪,想到林璟琪突然折回去可能的原因,心里当下明白了几分,为此有些焦急。
身旁儿子悄悄扭动身体,林璟琪上来回话时一脸乌色,黎子墨似乎不需多想,答案自然见分晓。
云眉淡淡一扬:“既然二皇子想听戏曲,让那伶人上来给二皇子弹一曲。”
花夕颜躲在后台,叫绿翠去给她找点吃的。玩了一早上,肚子都饿了。小五帮她打了盆水。她沾着汗巾,擦衣袍上的污迹。这擦到半截,饭没吃上一口,前面突然跑来了个人。
是李顺德。
李顺德见到真是她本人出现,是大惊失色,擦擦额汗小声说:“娘娘,圣上让您,就这身衣服,给二皇子弹一曲,小星星什么都可以。”
言外之意,她的烂摊子,必须她自己收拾收拾。
李顺德又噎着口水补充圣上的话:“不需要您亲自出马的,娘娘。”
只要她能找到替死鬼。可今儿她带的这两个人,哪个会弹曲呢。
小五连连摇脑袋。绿翠更不用说了。
花夕颜起身,爽快道:“圣上想听,臣妾给圣上弹曲就是了。”
李顺德慌张地已经让人四处去找琴了。最终找来了一把古筝,当然是没有她那把好,但是勉强能弹。
带着琴,走进了皇宴。
鞠躬行礼:“草民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奇手中的酒杯砰落到案上,看着她眸中闪过的惊诧,主要是因为她再出现时,那身底下人穿的袍子并没有变。
贤王两只眸光微微闪。
“起身吧。”天子的口吻更是淡如空气一般,好像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草民。
只有花夕颜,似乎能隐约听出他口吻里一点起伏的情绪。
“今儿你给朕准备了什么曲子?”
一句凌厉的龙威下来,花夕颜抖擞下肩膀,答:“草民听说圣上喜欢小星星,草民给圣上和太子殿下演奏一首小星星。”
小太子爷睫毛飞眨。娘弹小星星给他听,他当然最喜欢了。可为什么是弹小星星呢?
琴架放好,花夕颜站着开始十指抚摸琴弦。
小星星这曲子,若不是她喜欢的家人,古人一般都听不进去的。果然不出她所料。曲子刚弹起一会儿,二皇子耶律奇和贤王,看着她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古怪的颜色,可以诠释为极度的隐忍。
这是一首什么古怪到极点的曲子?听来都不像曲子了,像是筷子在碗口上敲打的相声。而且,说是东陵天子和太子所喜欢的。
耶律奇和贤王的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东陵天子和太子是怪胎,是变态。这样的曲子竟然是东陵的名曲。
小太子爷是听得很乐,别人不喜欢更好,因为这是他们家的幸福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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