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颜端起一碗,作势像是要尝一口。黎东钰盯着她那碗汤,喉咙微微发紧:凭他直觉,这汤好像有问题。
长福望着这两个丫鬟,面上掠过一丝像是不解的神情。
碗口快要挨上嘴唇时,突然外翻,里面的汤,一点不漏,全泼到了小丫鬟脸上。众人怔了下。
大丫鬟跪了下来:“大小姐,不知奴婢犯了何事?”
花夕颜只冷冷地看着那个小丫鬟。见小丫鬟在挣扎了会儿后,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盘子和碗,双手捂住脸,跪在了地上抽搐:“我的脸,我的脸,大小姐饶命啊!”
燕窝汤很烫吗?
可落在地上洒出来的汤汁,不见半点热气。
是毒!
长福心头蓦地被水一泼,凉了半截,冲两个丫鬟大吼一声:“放肆!谁让你们端来的!”
大丫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老爷,是老爷让厨房准备的。”
“还敢说是老爷?老爷会害大小姐和小少爷吗?”长福伸手就要抽大丫鬟巴掌。
“且慢。”花夕颜突然插进来道。
长福急忙向她澄清:“大小姐,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老爷吩咐人做的。”
或许花正珂对这个废物女儿怨言多多,但是所谓虎毒不食子,花正珂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花夕颜只看着这两个丫鬟长相,从她们踏进门前,就在留意着,看起来不大像是继母柳氏房里的:“你知道她们是哪房的丫鬟吗?”
长福回答起来有些犹豫:“陈姨娘房里的。可是,陈姨娘她——”
“陈姨娘怀着孕是不是?”
长福抬起头来看花夕颜的眼睛闪过一丝吃惊。花夕颜都多少年不在府中了,怎么能进来就知道这事。
“在正堂拜见父亲母亲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陈姨娘。”花夕颜对花正珂在她离开这几年之间娶了几个新妾,当然是不知情的。只是只要在正堂没有见到,而且长福说出了有个陈姨娘,想都想得到这个陈姨娘,必是花正珂的新宠。
借着怀孕,连柳氏的话都能不听,不来正堂,只能是被花正珂给宠的。
长福对她这个推断佩服得五体投地。花夕颜这一回来,简直是改头换面。
就此推断,陈姨娘为应付柳氏,怎么说,也该是来拉拢她花夕颜才对。所以,这两碗燕窝汤,确实是陈姨娘按照花正珂背对柳氏吩咐的,让厨房准备好给他们母子送来。只可惜,哪能逃得过柳氏那双眼睛。
借刀杀人!
长福用力扭了下眉:如今人证物证全不利于陈姨娘,这事儿如果捅出来,告到花正珂那儿,再有人煽风点火的话,说不定陈姨娘就此?
小丫鬟被毒辣到,在地上一直打滚。大丫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抹道:“不是我家主子干的!请大小姐明鉴。”
长福手足无措,不知是该找人把这两人押去官府或是押到老爷那,给花夕颜挣回公道,或是把这事给捂着了,留陈姨娘一条人命。
花夕颜比较担心这场面把儿子吓到,转头一看,儿子乖乖坐在椅子上,一幅荣辱不惊,让她心头再次犯了嘀咕:这真是她儿子小木头吗?若不是小木木,怎么会和小木木长得一模一样?
“长福,去让陈姨娘过来一趟。她的人,当然让她自己处置为好。”见长福还怔着,花夕颜挥了下手。
长福一想,是的,这个事,当然不能让那个第三人得逞了,让陈姨娘自己过来见证最好不过。
柳氏望着京城数一数二的裁缝,帮她宝贵的儿子花跃羽量身。花跃羽穿上新做的衣服,摆了个样子给柳氏看:“娘,怎样?”
“好看。”柳氏放下茶盅,让儿子走过来左看右看,心满意足。
她儿子是最了不起的,是将来要继承花府的唯一继承人。
王氏从外头突然匆匆进来,贴在柳氏耳边道了句。
“你说什么?”柳氏面色骤然一变。
王氏跪下来:“夫人,你放心,他们查不到的。”
柳氏眉头却又是拧紧:“不是脏水泼到那狐狸精了吗?”
“就是这点奇怪。听说给捂着了。”王氏越想越感到蹊跷,“怎么会呢?以前她在花府的时候,陈姨娘都没有进花府呢?”
柳氏手心燥热,甚至有些心烦意乱:这个继女她自小看着长大的,明明是个废物,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这下,没有办法让他们母子中毒放弃参加大典,接下来,莫非那对母子真要参加大典了吗?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
“娘。”花跃羽翘起高傲的小眉,“那个野种,不能让他参加大典,我不要和他在一块,他会降低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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