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最新款式的伯爵表。
大概他向来都会准备。因他母亲是一直最爱这个品牌的设计。
赵小姐这次仍旧请了不少朋友。不过,今年不见叶文礼。事前他也不提,我当然更不问原因。
去到时,已经热闹起来。几个人看见赵宽宜,眼神彷佛都有一些意思。他们母子关系,各自的朋友间一向都有耳闻,当要觉得了稀罕。可难得要看到他出现,或者这样早就出现。
赵小姐尚未盛装,放任大家各自玩乐,进厨房里指挥。其实有霞姐,也不用她忙,不过她仍旧不放心,非要看看那个,确定一下这个。
有人绊住赵宽宜说话,我便去找她。
“……快把这个上炉子里炖,不然时间要不够。”她正吩咐着,看见了我,便一笑走来,“带什么来给我?”
我把装酒的袋子给她,“玩不出新花样,只有酒了。”
赵小姐接过,拿出酒盒,笑得似开心。她道:“照旧也很好,我一向乐于满足。”
我微笑,想一想说:“我跟宽宜一起来的。”
赵小姐似一怔,“哦。”又一笑,“你们之间能一直这样地好,我看见也很高兴。今天也来了很多年轻的朋友,你也一起认识认识。”
我笑一笑,不说话。
“好了,这里热,不要待在这里了。”赵小姐笑道,一面敦促我出去。
客厅里还谈笑不断。大部分的女士占住一张沙发,聊一些时髦。男人点缀其中,讲上两句花言巧语,哄住一众太太小姐。其余的人也不差,各自风花雪月,大谈投资或政治方面。
赵小姐新近的朋友何太太也来了,带着她的女儿何宝玲。
那何宝玲比较文静,又有母亲在场,有意思的男人们不好多靠近。她自己倒好像一直要向赵宽宜看去。赵宽宜彷佛不知觉,坐在另一张沙发,抽着烟,听一家公司的董事说话。
我并不过去,拿一杯酒,径自和几个面熟的朋友招呼。赵小姐才换过一套衣服出来了,翩翩周旋,不让谁要感到被冷落。
过不久,都入席吃饭。因赵宽宜在,众人不好太开玩笑,一径地恭维。赵小姐倒不绑手绑脚,兴致非常的好,开了两瓶酒,敬过一杯又一杯。
吃得酒酣耳热,大家下餐桌又到客厅去。不知是谁放了唱片,慢调子的音乐好像丝缎一样柔柔地滑开,气氛迷蒙。赵小姐正在赵宽宜身边说话,一位男士倒敢站过去,向她邀舞。两人便跳起来。
我是站在远一点的位子。本来跟一个人说话,对方去拿酒,不曾回头。我径自点起烟,肩上突然被拍一下。我看去,是赵宽宜。可不容易,他身边一空,即被何太太那几个人占了去。
我不禁打趣他:“恭喜你脱身了。”
赵宽宜抬一下眉,只讲:“上楼去。”
我略一怔,尚未反应,他已转身向楼道去。我也不管太多了。我们很快上到二楼,他还不停,直上到天台去。
赵宽宜推开铁门,径自走出去。我在后,迎面一阵冷风,不禁拉了拉外衣。他彷佛不觉得冷,走到墙台前。我站在他旁边,向外稍稍望去,底下山道一圈又一圈,星星点点,越远越亮。
隐约能听见楼下一阵笑闹,大概有些人走进小花园里。我抽一口烟,开口:“假如买上面一点的房子,风景要更好了。”
赵宽宜也向外看了看,说:“以前下面一个房子都没有盖起来,那时买,怎么想得到现在。”停了一下,“也不是妈妈看了买的,本来是uncle家的房子。”
他口中的uncle是赵小姐的第三任丈夫。也是父亲的一个朋友。不料他提起,他是从不太提那一个人的。
我只说:“好久不看过他了。”
赵宽宜点起烟,一面道:“我也好久不看见。总之他们离婚时,uncle把这边的房子给了我妈妈。”
我不由得讲:“这样子也不够合算。”看他一眼,笑了笑,“不是有人讲,女人一结婚就掉了行情。”
赵宽宜也笑了一下。他不答腔,突然地从外衣口袋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匣子。他道:“给你的。”
我一怔,笑了,也从外衣口袋摸出一个一样式的小匣子,“这么巧,我这里也有一个。”
赵宽宜望着我,微微地笑。
我把我手里的递给他。他拿了过去。我则拿过他的,都打开来。里面是一款白金的圆形雾面伯爵表,表带也为同色系金属。我并不陌生。因也挑了一款相同样式的。我向他看去,笑了笑。
赵宽宜不语,只把表取下。他戴到手上,向我看,微笑道:“换礼物换到一样的,好像不很合算。”
我便笑了,心中动着念,向他凑去,他并不躲。我吻了他的唇,低道:“怎么样?这个吻可是无价。”
赵宽宜摸了一摸唇,说:“太快了,感觉不到。”就伸手揽住我,实在地跟我接了一次吻。
分开时,都有点气喘吁吁的。他道:“你也把手表戴上。”
我点点头,取出手表。他倒伸手过来,帮我戴到手腕。我看着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再不能更好。
又待了一会儿,我们便离开天台。下到二楼,不想碰到了一个人,是何宝玲。她彷佛要上楼,看到我们,样子好像吓了一跳。
她瞅着赵宽宜,“我从花园里向上望见你……”一顿,看一下我说:“你们。”
赵宽宜开口:“上面太冷了,到楼下吧,我们也要下去了。”
何宝玲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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