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检察官和律师,也不知道哪边才是偏颇歪曲的——在这个基础上做出的判决。从法官的位置出发去探寻真相非常有难度。
只有检察官是持有起诉权的。而且在日本,由检察起诉的案件的有罪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有把握提起诉讼,相对的,只要有罪就会被逮捕,就是这种强势的结果。
以警察提交的搜查报告和嫌疑人的言行为根据,如有必要就组织警察进行再搜查,或进行独自搜查。神谷认为这样最接近自己的期望,所以选择了其他司法修习生都敬而远之的检察官。
“我选择成为检察官,也是出于个人的原因。拯救无辜的人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高尚的想法。”
自嘲般地回答了木内的问题。
“你总是以庄严的态度来面对工作啊。”
木内的语气中稍稍带着谴责,接着又小声地说道。
“……困扰着你的,不仅仅是嫌疑人的事情吧。”
“诶?”
木内的脸上浮现出完全是对所爱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笑容。
——拜托了。
神谷好想闭上眼睛。
——不要对我露出那样的笑脸。
“神谷检察官到底怎么了,我也非常苦恼。”
好想塞住自己的耳朵。
在察觉了自己对木内的恋情之后,被他的善良和温柔所逼迫,感到非常痛苦。
木内有爱着的女性,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感情。虽然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要误解。鼓足勇气想要说出自己的心声。
——久隅……
神谷下意识地想起那个背负着毒蜘蛛的男人。
还有,无论如何都要对眼前这个男人死心。
刚吃完三明治,神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佐古田警官打来的。
总厅已经确认了斋藤琉璃香的身份。
神谷和木内立刻起身,从日比谷公园前往官厅街方向。通过左侧遗留着明治优雅风格的红砖建造的法务部,快步走向警视厅。
“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拿她没办法。真搞不懂女人啊。”
佐古田警官紧绷着脸,用下巴朝监视摄像机对面示意。
取证室简陋的桌子对面,她深深低着头坐在那里。……神谷在为了搜寻她而制作似颜画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斋藤琉璃香和自己的妹妹有些相似。没有现在的年轻女孩的亮丽,微微鼓起的脸有着可爱的轮廓,垂在肩上的头发是天然的茶色。
整体印象很纯朴,这样看来确实会令安浜放松警惕。
当问到十一月十五日深夜,和安浜在居酒屋相遇前后的事情时,她就开始吞吞吐吐了。无疑是隐藏着什么。看她那种样子,再稍微反复问几次,应该就会松口了。
“做出安浜袭击朝仓证言的目击者,伪证的嫌疑很大。”
带着怒意大声说着,吸了口烟。接着佐古田又用沙哑浑浊的声音继续说。
“关于这次的案件,以少爷你的判断来说,还真是不赖。”
“很高兴能得到您的理解。”
佐古田歪着头,看着神谷的微笑。
“所以说啊,还真不能不理会你们的小打小闹啊。”
“暴徒也许还会现身,从今晚开始就让我送你回家吧。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住下来为你守夜可以吗?”
从警视厅回检察厅的路上,木内这样提议着。
……和木内一起过夜的话,自己丑陋的心灵一定会从木内心里的缝隙乘虚而入吧。本来今天就已经接触了木内过多的温暖,自己完全没有压抑到底的自信。
非常想要见到久隅。
丑陋的内心,和木内的温暖,想要彻底地忘掉。以此为代价,即使这具身体被破坏掉也没有关系。
“前几天的暴徒已经被加纳组的人收拾了,没必要做那样的事情吧。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神谷从官署走出来就打了手机。是打给久隅的。刚要转到信息服务中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是神谷。”
“工作结束了吗?”
“啊?”
并没有打算拐弯抹角,神谷开门见山地说。
“今晚我去你那里,你什么时候回去?”
“真突然……”
“会很麻烦吗?”
“不,不是的——不过这是怎么了?你单恋的事务官发生什么事了吗?”
苦笑着的声音。
跟木内的纠结被看透了,真是凄惨。
寒冬刺骨的风从造型乏味的官署上猛地吹落下来。被冷气扑打的眼球感到仿佛被无数根针刺伤一样的痛楚,神谷眯起了眼睛,然后对着手机那头说了一句简短的话。
“抱我。”
“……”
短暂的沉默过后,久隅带着笑意小声说道。
“不是‘请抱我’,也不是‘想要你抱’,只是‘抱我’吗?”
“你不愿意?”
“啊,也不是不愿意。被你突然这么一说我也想做了。”
神谷觉得好奇怪。
比起木内温暖的声音,听到久隅带着恶意的声音,自己的心里会觉得更加轻松。
听着久隅的声音,碰触到久隅的存在,那种不安感也渐渐远去了。但心里并没有平静的感觉,不如说是被激烈的暴风所席卷,真实的感情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了。
……于是所谓木内的存在从自身被剥离出去,剩下的只有久隅拓牟。
“一小时左右会回去,你先适当消磨一下时间吧。”
挂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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