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锦晃一晃头:“月娘,你错了,像赵老弟这样的,依我看,是心里有人,放不下,才至今未娶。赵老弟,可是么?”
我顺着玩笑道:“白兄几时会算命了?”
白如锦道:“你只说有没有惦记过。说实诚话。”
我想一想,点点头,“实诚话么,有。”
白如锦击掌转头看三夫人道:“看吧。”又向我道,“能让赵老弟惦记到不娶老婆,看来是位绝色佳人?”
我道:“嗯,差不多。”
白如锦捻捻胡须:“而且必定才貌双全,温柔似水。”
我道:“头一样是,第二样,不算,挺厉害的。”
白如锦哈哈一拍腿:“原来赵老弟喜欢被人管着。那是楼子的姑娘,还是深闺小姐?”
我道:“家里当官的。”
白如锦道:“喔唷,这可了不得,官家小姐!怎么和你就没成?”
我道:“哦,人家心里有旁人,和两情相悦的人在一处了。”
白如锦替我唏嘘叹息,劝慰道:“老弟台,既然无缘,当放下则放下,天下好女人多的是。”
我道:“放倒是早放下了,就是一个人过惯了,来回忙着生意,就忘了。近期也寻思着找一个,白兄与夫人要是知道有什么好的,帮小弟介绍介绍。”
白如锦立刻拍胸脯打包票说一定。
他那个小千金在三夫人怀中抓着一个项圈玩耍,我拿了串葡萄逗她,她伸小手来够,冲我口齿不清地喊:“爹爹,要。”
白如锦颇惆怅地道,这孩子刚会说话,有个毛病,见到女子一律喊娘,见了男的一律喊爹爹。
果然,我把葡萄给了她,她立刻张手让我抱抱,我接过她抱了抱,她揪着我的袍领一个劲儿地喊爹爹,异常可爱。
我不由得想,看来我是该讨个老婆,不求别的,能真心真意跟着我过后半辈子就行。成个家,也有几个这样的孩子玩耍。一辈子就算有始有终了。
白如锦又邀我在他家住,我忙回绝,白如锦便借给我两个家丁,一艘小船,一个装水的木桶,一桶清水。
那两个家丁带着船,清早过来接我出去荡一荡,我在外头吃了饭,或者捎带回家一些,到了傍晚,两个家丁再回白家去。
眼下到处都是水,吃水却有些不便,到处的水都是脏水,全城的百姓都要划船带着桶到城外的山上泉眼中去接水吃。每家都备着两个桶,一个装吃的水,还有一个接雨水,澄清了之后洗涮用。
白如锦道,等到水退了,要把院子里的井填上,重新打井,原先的井水已经被洪水污了,再吃容易得病。
三夫人还安排人送了一箱炭条,一只铜炉,两把壶给我。
炭条封在一个铁箱内,防火。要用时才拿到铜炉内烧。两把壶一把大的烧吃的茶水,一把烧用的水。
我一向爱喝茶水,白家送的那桶水喝了两天就没了。
我带着桶坐船去山上接。山边停着一排排的船,白家的家丁给我指路,顺着修得平整整的山道可以一路到泉眼处。山道上都砌着石板,由城里的富户们凑钱修成,还专门有人带着推车在山道边招揽生意,我花二十文钱雇了一辆,有脚夫专门用车把桶推上山,装满水后再推下来,帮着抬到船上。
衙门在泉水眼处派了几个衙役,到了之后先到衙役那里报上姓名,领个牌,按照牌号听衙役喊号接水。空地上还有卖茶水的棚子,可以边坐着吃茶边等。
我刚在茶棚中坐下,就有个汉子凑过来,低声道:“这位爷,看你外貌打扮,就知道是位贵人,时辰金贵。我这里有个牌子,今天大早起领的,再等两三个人就可以接水了,你给十文钱当打赏,我就和你换换,要不你这一排,没一个时辰左右可接不到。”
十文钱不算多,但我今天左右无事,多等一等无妨,就回绝了。等那汉子走远,推车脚夫才向我道:“幸亏爷刚才没买,这人是城中的泼皮,与其余的几个人结成一伙,每天早上来排队领牌,再换给后面来的人赚钱花,换来的牌子,他再换给再后面来的,这么一天比我们推车使劳力赚的都多。衙役已经认得他们几个了,朝廷治水的大官要来,知府大人正要各方整顿来着,你若跟他换了,说不定被衙役收了牌,根本不让你打。”
原来如此,看来发难民财一事,并非只有官商才懂得做。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接水下了山,再坐船进城里。顺道在路边的船上割了块肉,称了两斤蘑菇,我厨房里的调料全泡进洪水里了,就再买了点盐糖胡椒八角粉辣椒末孜然面。
我去北边大漠中收皮草时带了副烤肉架子,恰好搁在二楼没被洪水泡,今天回去后,在回廊上垂下钓竿,坐在铜炉边烤肉喝酒,应是十分惬意。
卖蘑菇的老太太送了我个藤筐,刚好能把肉菜调料都搁在里头,我预备再去酒铺买一小坛好酒。船正向酒铺划,听得一旁招呼:“赵老板。”我转头,瞧见白家的老管事与三夫人正在旁边的船上,想来是三夫人去铺子里查账刚回。我回了个礼,三夫人旁边还站着个养娘,抱着那位小千金。
小千金正在嚎啕大哭,声音颇响亮,我便又问了声怎么回事。三夫人苦笑道:“今天早上她非要跟着我出来,这会子就闹着要回家,张管事还有些事要到前面铺子中办,她就怎么哄也不依。”
我道:“正好,在下要回家去,便让令千金先随这条船回府,然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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