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煌夜注意到卫卿上半身赤裸,臂膀、胸前及背后都有荆棘割开的伤口。
「呃……」卫卿看着煌夜受伤的胳膊,他的布衣都撕成布条,扎在上面了。
「原来如此。」煌夜明白了,点点头。
「您不用担心我,我是下人,早就习惯打赤膊了,不怕冷。」卫卿抬着头,笑着说。
煌夜盯着他看,尽管身上的伤口不少,但卫卿的肌肤依然白净,从颈项到腰身都雪白细腻,犹如绢帛一般。
粗布腰带束在他纤细的身子上,更显出一种柔弱的味道,大概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吧。
煌夜暗想,卫卿长相清俊秀气,就连肚脐都这般漂亮,想必再过几年,暗恋他的女子,会踏破他家的门槛吧。
「殿下,我们要游出去吗?」卫卿睁着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天真无邪的气质。
「嗯。」煌夜收回视线,看着已经漫到脚跟的湍急河水,河滩已经完全被淹没了,要到岸上去,只有先游出去。
「您先走吧。」卫卿却说道,放开煌夜,「我不会游泳,会拖累您的,我可以攀着这些石头,慢慢爬上去。」
「不用了,与其让你在这里磨蹭,不如我带你出去。」煌夜拉住他的手,不容拒绝地说道,「看天色还不到酉时,我们得尽快回去。」
戌时有一场重要的宴会,文武百官、外国使节都会出席,煌夜知道,不能让大皇子占尽好处!
「是……」卫卿怯怯地点头。
煌夜用没受伤的左臂圈抱住卫卿的腰,带他下水,卫卿有些怕水,缩了缩身子,煌夜将他搂得更紧。
都说小孩元阳足,体温高,看来一点都不假,当指头触摸到腹部的皮肤时,感觉好烫,就像火烧似的燎着指头。
「走了,别乱动。」煌夜深吸口气,带着卫卿无声地游入冰冷、湍急的朱雀河,河水果然涨得很高了,两岸低洼的岩石、野草都被吞没。
煌夜受了伤,又带着一个不识水性的侍从,不过这些都不能阻碍他游向水流平稳的地方,卫卿再一次见识到了九皇子的坚韧和勇气。
因为卫卿提醒说,悬崖上也许还有刺客,煌夜很小心地从一条陡峭的山壁上,攀爬而上,看到的景象,却让他触目惊心!
悬崖上到处是血和尸体,嘎嘎乱叫的乌鸦正啄食着被斩碎的头颅、躯干,从尸体上黑色的服饰来看,是大皇子派遣的那批刺客。
看来,大皇兄又使出杀人灭口这一绝招了,煌夜在崖顶驻足,和卫卿一起埋葬了骆德,然后在石屋旁边找到了一匹落单的马。
两人骑上后,煌夜猛策一鞭,骏马一声长长的嘶鸣,展开四蹄腾空奔驰,如箭一般射向北面的皇家行营。
第八章
夜晚,朱雀河谷变得分外美丽,这一片的皇家行营,仿若一串坠入凡间的玉珠,璀璨夺目。
重兵围守起来的草地内,铺着大块的羊皮毡,设有宴桌一百六十席,烤架一百二十个,酒桶二百只,其余果盘、酱料数不胜数。
以皇帝为中心,十三位皇子环坐四周,外国使节坐在皇子之下。另有文武官员百名作陪。
这场以庆贺秋收为名义的晚宴,在百鼓齐鸣的舞蹈中,散发出一片皇家的侈靡。
在举行完祝酒仪式之后,就是皇帝的进膳。御厨以绣龙袱盖上御前珍馐,四个太监进前供食,双手捧托。
等皇帝享用过那烤得喷香的野鹿肉后,再给群臣上菜。
于是一盘盘的炙子骨头、白肉、麦子饼,把官员的膳桌摆得满满的,同时,杂剧上演,正是
举杯共饮、其乐融融的时候。
「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讲。」大皇子耀祖走出席位,拱手说道。
「而今又不在宫内,你有话就只管说,礼数且免了。」淳于炆看着这位已经做了三十六年「大皇子」的儿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试问天下十国,有哪一位皇子甘于寂寞,不想成为储君呢?
太子之位悬而未定,诸位皇子也就不能获得封王、获赐领地,一家大小都离不开皇城,确实难为了他们。
「谢父皇恩准!」大皇子满面春风、慷慨激昂地道,「儿臣今日驰猎时,登高远眺,见这河谷平原,从山脚往三面铺开,朱雀河宛如银带,流光溢彩!而田间小路纵横,村里炊烟嫋嫋,麦穗翻着金浪,真乃五谷丰登,人间仙境也!」
「皇儿说的是。」淳于炆的心情极佳,颔首笑道,「此次朱雀河谷之行,让朕看到大燕的大好河山,并未受征战累及,百姓安居乐业,甚感欣慰。」
「这都仰仗于父皇您的恩泽,儿臣打听过,这里原是土匪流窜之地,渔民生活困苦,受尽欺压!六年前,您将这片谷地赐给了叔父柯贤,命他好好打理,并且下令‘计田授丁’,这才有了一派生机的景象。」
「确实如此。」淳于炆只是点头,容色微变,似乎不乐意提起此事。
六年前,他做的事岂止是这件。更有秘密派兵,夷平了隐居在河谷深处的巫雀村,下旨不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
至于巫雀族到底是人,还是传说中的神仙?淳于炆都不想理睬,只有他们消失了,他压抑多年的心病才能彻底消除!
当年,淳于炆为了能光明正大地进行屠村,就以剿灭朱雀河谷上方的流匪为由放火烧山,柯贤也好,还是当地渔民至今都蒙在鼓里。
为建立好的政绩,并暗中监视巫雀村是否有漏网之鱼,淳于炆才将这块宝地,出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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