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我父亲是朱昭庭,安北将军,我五岁时随母去边关探望长姊,守备府设下圈套,被北狄人掠走,半路我伺机逃走,流落至此。”
闻言,徐临微微惊诧,面色倒也平静。
朱缡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水,“我养父母要将我送入邺王府为侍妾,听说北狄要进犯中原后,我不想留在这危险之地,能逃出是我运气好,逃不出去,殿下以后回归中原,可否代我看望父母家人。”
顿了下,声音低了,“我如果命丧在塞外,殿下不必对我家人提我了。”
不是上好的茶叶,口中微微泛着苦涩,茶雾润了明亮的双眸,失踪八年了,家人最初的痛苦已慢慢淡了,不要再次撕开他们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
徐临面前的茶水未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朱璃笑笑,“殿下别担心,我这个人命大,死不了。”
就这样了,她把手里的粗瓷茶碗放在桌上,“祝我好运!”
徐临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方有了动作,手指沾着茶碗里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一起走。
倒着念,朱璃有些意外,徐临是南朝质子,没有皇命,擅自回国,皇帝降罪…..
徐临拿过纸笔,写道:两国将要开战,我要返回中原,
把纸推到朱璃跟前,朱璃低头看了眼,抬起头,“横竖是死,不如一搏。”
质子逃离敌国,事出从权。
两个人同路,彼此有个照应,朱璃莫名心安,慎王外貌清隽,身中剧毒,口不能言,可是不知为何,越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徐临的强大。
两人既然同路,商量一下出逃的细节路线。
朱璃把自己的计划准备说出来,“王府送来的聘礼,珠宝首饰我典当换成现银,留待路上用,我养父家马厩里有几匹马,走时我挑两匹脚程好的马,路上带的干粮水我准备。”
她从贴身的里衣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推到徐临面前,“这是逃走的路线,出上京后周边的地形我上山挖野菜时探过,衔接不上的的部分是未知的。”
她画出的线路图,画出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断了,当年北狄人劫持她还没走到上京,半路到薛家村附近她逃走了,后来跟随养父母搬到上京,走的是官道。
逃走选择远离城池,翻越荒山野岭,这断了的部分,离上京远,她没有提前探路。
因此有一段逃走路线,她不能确定,北狄人带着她走过的路,不少地方山高林密,危险重重,这无法预知的地方,更加危险,因此,她一个人逃走,很可能命丧塞北,尸骨无存。
徐临低头,目光落在路线图上,神情极为专注。
朱璃解释说;“当年北狄人掠我准备送到上京,北燕王庭,他们没走官道,抄近道,翻山越岭,我凭着记忆画的图。”
徐临从线路图上移开视线,看朱璃的目光微沉,眸底深不可测。
以这个男人的敏锐,察觉出自己身上的疑点。
朱璃知道自己解释不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对八年前曾经走过的路记得一清二楚。
良久,徐临拿笔沾墨,写出两个字:路引。
北燕百姓要离开所居住地要有官府出具的路引,身份证明,朱璃没有能力弄到路引,走官道没有路引,经过沿途关卡,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所以她选择不走官道。
朱璃摇头,老实地承认,“我没有办法。”
徐临又在纸上写,“我已经弄到两张路引。”
朱璃水润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难道他早有逃走的打算?还是不忍看自己一个人孤身涉险?丢了小命。
当即否定第二种臆想,慎王对自己淡漠疏离,一直都是自己有目的接近他。
徐临早已猜到她要逃走,不声不响,事先弄到两张路引,有路引两人出行就顺利多了。
逃走的计划商量妥了,剩下一件,等待,等机会。
朱璃回家时,耶律仆夫妻没回来,朱璃放下背篓,回到房间,闩上门,把妆匣搬出来,检出几样首饰,拿手绢包起来,准备下晌换一家当铺把东西当掉。
门外有动静,听述律氏的声音喊;“玉奴,你在屋里做什么还插着门?”
“娘,我换衣裳。”朱璃把妆匣放进衣柜里,手绢包塞在被底下,
“这孩子,换衣裳还闩门。”
朱璃把门打开,述律氏走进来,四处梭巡,“玉奴,王府送来的首饰你都收好了?”
“收好了。”朱璃看述律氏的眼睛到处看,“娘有事吗?”
述律氏这才收回目光,“我找了一家裁缝铺,给你做嫁衣,想问问你嫁衣做几套?”
“春夏秋冬各十套我看就够穿了。”
“啥?”述律氏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十套衣裳,四季就四十套!”
嫁衣料子王府聘礼里绫罗绸缎,不用花钱,可裁缝的工钱,得自己出,述律氏强扯出一点笑容,“玉奴,四十套太多了,我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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