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医馆里的人说是胶州人氏。”
都是胶州人,李家在胶州也不缺医馆,何必再到金陵城来,安芝依照着旁边的花剪了两刀:“东叔,你派个人去胶州打听一下孟大夫的事。”
安芝话一顿:“再派人去严州。”她清楚记得当日在寒山寺中,沈家大小姐说起自己相公,是说回严州探亲的。
“是。”
东叔出去叫人,安芝在院子里坐不久,指着两盆不一样的花问宝珠:“像么?”
宝珠看了半天,是想真心实意的夸小姐的,可小姐剪出来的和东婶剪的也差太多了,宝珠斟酌了下,指着安芝这盆顶上的花:“小姐,这朵特别大,特别好看。”
安芝失笑:“宝珠,你这叫曲意逢迎,诚实些。”她都把花剪成这样了,她还能夸的下口,就算是顶头那一枝,瞧着也有些别扭。
宝珠想了下,老实道:“还是不剪的好看。”
“成,去备马车,到城外那花圃看看。”安芝心里惦记着那日在凤仪园中看到的菊花,这几天忙着将与沈家的生意定下来,又要打听李氏医馆的事,如今才有空。
正好东婶进来,看到桌上的花笑道:“二小姐上回拿来的花种已经开了,我这就叫人移到您院子里去。”
“好啊,劳烦东婶。”
出了这边的院子,到门口时宝珠已经备好了马车。
下午时,各街市上都很热闹,安芝还顺道去了一趟梳斋,走出来时,听到外边有人谈起薛家的事,上马车后宝珠有些不大放心:“小姐,薛家人会不会找您麻烦?”虽说没人瞧见是小姐将两位少爷给绑上树的,可薛三少爷晕过去前,也就小姐在屋里,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他就是有那脸皮给人下药,也没那脸皮在薛家人面前承认是被一个区区女子给整治了。”安芝顿了顿,“不过不排除他暗中对我下手,想掰回一城,你想啊,他那样的人一向只有别人被他欺负,吃这么大一亏,哪里咽的下去。”
宝珠瞪大了眼:“小姐,那他报复你怎么办,我们不要出城了。”
安芝笑了,笃定的很:“怕什么,眼下他想报复都没机会,这次的事闹这么大,金陵城少说得传上半个月,他那大哥没将他打死就不错了。”想那日薛家大少爷的反应,若是递了棍子给他,他都能当场将薛成立抽个半死。
宝珠这下才放心,她就是有谜一样的自信,小姐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的:“小姐,那薛家大少爷出现的可真巧啊。”
安芝脸上的笑意微滞,说起来薛家大少爷出现的是挺巧的。
这件事她当时也想过,只是现场太热闹,注意力都在树上吊着的两个人,也就没有多留意,现在宝珠提起来,安芝倒是想起些事来,以往她在沈家时是知道些沈帧的习惯,他与人谈生意,并不会选凤仪园这样的地方,人太多,太过于喧杂。
薛家大少爷的出现并不在安芝的预料范围之内,她原本打算是要让薛成立出尽丑,吊到他清醒为止的。
而沈帧与他一道出现,总不至于是逛园子,两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兴致,再者薛大少爷说了,是谈事情。
“难道是故意带去那儿的?”安芝嘀咕着,除了这之外,似乎找不出他们正当时出现的理由来。
可为什么带去呢?
“小姐。”
宝珠的叫声拉回了安芝的回忆,她轻嗯了声,马车已经出城了。
种花的村子距离金陵城并不远,一个时辰不到,刚进村就看到了田间种着的花,安芝下马车后依着妇人说的找到了那户人家。
卖花的妇人原是觉得这生意没戏了,毕竟好几天都等到人,现在见安芝过来,高兴的很,带了她到自家的花圃,正是这时节,菊花开的正好。
安芝在其中看到了不少当日见过的颜色。
“婶子,这些的我都要了。”安芝指了指其中红色的,“明早我叫人来拉,这些都留着。”
“姑娘只要这颜色?”妇人还想着推荐今年最好卖的,可惜安芝对别的颜色不感兴趣。
“附近人家可还有这颜色的?”
“去年倒是多,今年大家都种了这些卖,红色的反而少。”妇人倒也没藏着,领着她去了别人家的花圃,如她所说的,别人家的花圃中,红色的确实不多,大都是像凤仪园中卖的好的花色,安芝又挑了几个,一并说好了明早来拉。
忙完了这些,宝珠抱了盆妇人送的茉莉花上了马车。
在回来的路上,忽然天降大雨。
入秋后金陵就没怎么下过雨,这一场雨来的分外急促,坐在马车内都能听到棚顶被砸的咚咚响,宝珠掀开帘子看出去,雨水打落在地上,已经淋透成溪了,马蹄奔过泥泞一片,再往前就看不清了,雨实在太大。
安芝看这情形不太对,这么大的雨外边车夫都给淋透了:“让杨叔找一处避雨的地方先歇一歇。”
又拉了一段路,遇到了个路边小馆,宝珠下去打伞,扶了安芝从马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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