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安生,被好一番揉搓,直弄的气喘吁吁。待卫小侯爷终于出得寝宫,天都快黑了。张德弓着身在前引路,卫泠拖着有些踉跄的步子,颤颤的往外走。经过御书房门口,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懵住了,脚下仿佛被灌了铅,一步都挪不动了。
对方转过头来,见到他,目光深沉,仿佛有叹息有黯然,面上却神色不动,只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张德十分为难,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在身后声如蚊蚋的解释了句:“裕王殿下求见皇上,等了有快两个时辰了,唉。”
哪里是求见皇帝,多半是知道自己今天进宫述职,特意过来等着的吧。
卫泠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如纸,心脏一阵抽搐,他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心口的衣服。
“怎么了?不舒服?”温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卫泠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又一阵心虚神恍,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呐呐道:“没……就是有点累……”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糟了,男神怎会不知道寝宫里发生了些什么?自己这样的话,简直是恬不知耻!不由又愧又悔又急,眼圈都红了。
裕王深深看着眼前神情仓惶的少年,羽扇般的长睫低垂,遮住了那双清澈的秋水眼,形状美好的唇微微有些红肿,是被狠狠亲吻疼爱过的后遗症,白`皙柔嫩的脖颈肌肤上,几点新鲜的、暧昧的红痕突兀的散布着,渐次隐入衣领间。
他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卫泠等了许久不见他开口,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只得勉强道:“不耽误王爷了,阿泠告退。”匆匆行了个礼便欲离开。
一直沉默的男神忽然一把抓住他手臂,卫泠有些狼狈而难堪的抬头看向他:“王爷?”声音颤抖,仿佛快哭出来了。
裕王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忽然抬起了他的下巴,沉默的、缓慢的用拇指摩挲过他红润微肿的双唇,许久,发出一声叹息。
卫泠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惊惶的握住他的手:“我、我……”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也确实什么都没法说。
见此情形,张德带着两个小内侍早已后退至两丈开外,低着头一声不吭,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他近身服侍皇帝这么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肚子里烂着许多许多事情,自然知道皇帝跟安乐侯一路下来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安乐侯原本其实是裕王的心尖子。
堂兄弟俩为了一个小表弟争风吃醋,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张德浑身一哆嗦,晃晃头,赶紧把这掉脑袋的念头丢开。
虽说心里明白他俩之间的纠葛,可这到底是皇宫大内,在皇帝的明心殿里,这两人要是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些不合规矩不能现于人前的举动,那可怎么收拾?皇帝这里,该如何交代?张德快愁死了。
幸好,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眼泪汪汪的,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默默就散了。裕王一个转身大步而出,丢下一句生硬的话:“告诉皇上,我改日再来。”
卫泠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揪着心口,生生把眼泪摒了回去,低头一抹脸,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强作镇定道:“公公,咱们走吧。”
“是。”张德呼出一口气,忙继续引路不提。
无精打采的上了车,不出意外备下的又是挂着明黄流苏的御辇。也许皇帝自觉已经在双方家长那里“过了明路”,破罐子破摔,简直不需要遮掩了,因此大摇大摆的用御辇送小美人回公主府。
叠锦拥翠、富贵奢靡的车厢里,卫泠面无血色的靠着垫子,单薄的身体随行车而轻轻晃动,神情茫然,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58.
公主府灯火通明,卫尚书带着仆役们,已经候了多时。
待见到皇家御辇临门,张德恭恭敬敬的掀开帘子,他一颗心不由往下沉了沉,情知这一番费劲费力的“棒打鸳鸯、两地分隔”,多半没起到什么作用。然而下一刻,当阔别大半年的儿子从里头探身出来,含泪喊了一声“父亲大人安好”,恭恭谨谨跪地行礼的时候,年过五旬的尚书大人,竟忍不住有些鼻子泛酸:“回来啦……去看看你母亲和弟弟吧!”
卫泠破涕为笑:“是!”一面又重重叩首,含泪道:“不孝儿在外,未能侍奉于膝下,父亲清减了。”
他爹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宝贝儿子,在他肩头拍了拍:“唉——”千言万语,尽在一声叹息。
庆禧堂前,福宁长公主不听劝阻,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已经立在外头候了多时。卫泠一路急行至内院,见到前方那个熟悉的慈母身影,刚止了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快步上前,又是一个重重的叩首大礼,哽咽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福宁公主一把搀起他,握着绢子小心抚过他额头微青的淤痕,一串眼泪就下来了,半天才挣扎出两个字:“瘦了……”
半年来又长高了些的卫泠将母亲抱了一下,努力笑道:“母亲这是太担心孩儿了,其实哪有。”一面忙把话题往高兴的地方引:“弟弟呢?儿子入城前,绕道清华寺求了一枚平安符,求菩萨保佑弟弟平安康泰。”
提到幼子,福宁公主脸上眼中都漫起柔和笑意,牵住他就往里走:“刚喝了奶,乳母正哄睡呢。”
乳母将小婴儿抱了来。蜀锦抱褥上密密绣满婴戏图,不满百日的小婴儿已是睡得香甜,浑身散发出奶香气。一家三口围着他,不敢高声怕惊扰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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