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开,路两边的高楼越来越少,最后上了机场高速。
“要去哪里?”
陈轻辰看着指向机场的指示牌有些吃惊,摸不准他是要接机还是搭乘。
“去杭州。”
许翰谦轻描淡写,说得好像去楼下超市一样简单。
陈轻辰表情怪异地看了一阵认真开车的许翰谦,咂咂嘴闭上了眼睛补眠,反正许翰谦又不会把他卖掉。
到机场办过登机牌,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陈轻辰和许翰谦并肩坐在候机室里,各自玩着手机,脚边放着许翰谦不知什么时候收拾好的行李包。
陈轻辰年轻时写过的那些文章,都被整整齐齐地整理在剪报本里,早就被许翰谦从头到尾看个遍。大概是发现他对杭州十分向往,才临时起意带他去吧。
其实陈轻辰去过好几次了,不过身边的人是孙耀南。可是陈轻辰向往的一直是漫步古街小巷式的深度寻访,住在民宿里,品尝街边小店。可惜和孙耀南一起只能走马观花,住星级酒店,吃高档餐厅。如果旅伴换成许翰谦,倒是完全可以试试年轻人的玩法。
坐飞机到杭州不过一个小时,许翰谦早就安排好接机的车辆,一出机场马不停蹄就去了西湖边上一家朴素典雅的小餐馆。
“这家店很有特色吗?”
陈轻辰好奇地望着这家干净却普通的饭店,试图找出许翰谦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跟我来就知道了。”
许翰谦没有细说,只是带着人进了一个包间。然而包间里面已经有人了,看到两人进来,那个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人站起来,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您是?”陈轻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老人摸不着头脑。
“轻辰,这位就是柳斜阳先生,真名叫刘鹤。”
陈轻辰愣住,继而欣喜若狂地向前两步,紧紧握住老先生的手:
“刘先生,我终于见到您了!”
他看着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心得再说不出别的话。
老人年过七旬已经身体康健,哈哈笑着招呼两人入座,和蔼道:
“你们是客人,今天我做东,尝尝我们杭州的特色。”
说完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陈轻辰却完全顾不得关心吃的,一边和刘鹤聊文学,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到出版上来。
“陈先生,我看过你做的剪报,几乎把所有的文章都收集了,我真的很感动。”
刘鹤谈了半天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突然提到了陈轻辰。
陈轻辰压下心底的激动,冷静道:
“是的,我一直很喜欢您的文章,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诶……”刘鹤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翰谦都和我说过了,只是老头子到底什么水平,我自己掂量得清,怎么好意思浪费你的精力呢?”
陈轻辰知道柳斜阳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出风头,也不介意名声,早就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因此这时候也不气馁,只想着进一步劝劝他:
“先生,我希望可以让您的文字被更多的人看见,让更多的人了解您……”
刘鹤笑道:
“我写字,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投到杂志社,不过是看看有没有人认同我;最后被认可了登载出来,被有缘人看见,我就很开心了。这不,我都多年没有发表过文章了,还有你这个有缘人千里迢迢来见我。
“我都这个岁数了,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把那些酸腐文字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出书,事到如今自然也不会麻烦你。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看病,争取像我这个老头子一样长命百岁。”
陈轻辰见他连自己生病的事情都知道,恐怕来之前许翰谦和他说过很多,这次领自己和他见面的目的也不是出书,不过是圆他一个见偶像的梦想罢了。
陈轻辰不由泄气,又不能逼着刘鹤接受自己的“好意”,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见状刘鹤感叹道:
“陈先生,人生在世,既要追寻本心,又要顺其自然,不可让其中一个占上风,徒增纠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只是经历得少,容易钻牛角尖。今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写信来问老头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交你这个小友。”
听了刘老先生的一番话,陈轻辰感激不尽,两人明明素不相识,对方却仍然愿意鼓励、劝慰自己。当初正是他文字间流露出的这份善意,让刘鹤超越无数着名作者成为陈轻辰最喜欢的作家。
虽然为偶像出书的愿望破裂了,但是能够在多年后结识对方,也算是满足了陈轻辰另一个心愿。他不再提出书的事,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和刘鹤探讨了很多话题。而对方的年纪摆在那里,在很多问题上看得远比陈轻辰更深更远,给了他非常多的启发。
这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后来刘鹤还邀请两人去他家里喝一杯西湖龙井,却被许翰谦礼貌地拒绝了。他从包里拿出陈轻辰从前制作的剪报集,送给老先生做礼物,然后就带着陈轻辰告辞了。
分别后陈轻辰的精神依旧很亢奋,仍然沉浸在和志趣相投的人交谈甚欢的激动中,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夸赞着刘鹤的睿智博学,许翰谦只是弯着眼睛着看他。
等到了旅店之后陈轻辰才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全程不冷静的表现有些脸红,看着许翰谦道: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陈轻辰自己就是编辑,连他的联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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