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不期然发现那瑶琴居然还在我怀中。卧槽,瑶琴啊瑶琴,你能不要这么无处不在吗,伦家已经审美疲劳了好不好?你纵然是对我一往情深深几许,也要看我是不是对你郎情妾意啊。我略微黑线了一下,心虚地摸摸瑶琴,刚才太困了没有注意,抱着琴就睡了,不会压坏了吧。这一摸之下,却又是一愣,这琴怎么是有弦的?
感情不是掌门仙君给我的那琴啊。我恍然。
“你是谁?”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吓了一跳,乍一抬头,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在我前面出现。细一看,青衣绿竹箫,月澜冷清颜,清隽出尘,容色淡漠,衬着那身后幽邃凄清的紫色竹林,孤寂又傲然,让人不由生出高山仰止之感。原来是那个吹箫人。
我很严肃地低头沉思,我是不是应该狗腿地凑上去说,擅闯贵宝地,请原谅则个,又或者是你的箫吹得甚好,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吧?太太太亵渎他了吧。等等,我忽然抖了抖,我的神识不是辨认不清人脸吗?
这这这人不是活的?我两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去。要不?是像剑魂大人一样的傀儡?
我抬头正要吱声,瞬间眼前风云变幻,一切形象、声音、色彩全都绞碎在了那一团云雾之中。我怔然,终究是梦境吗?
忽地景色一变,一条落满了碎碎衰黄竹叶的蜿蜒小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抱着瑶琴踩在厚厚的竹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细细响声,林中不时有鸟鸣声。令我不禁赞叹这梦境之逼真,若非知道自己是个小瞎子,恐怕也要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一方仙境吧。
步移景换,这畔是老鸦散乱飞蓬举,肠断白萍洲,那畔远处烟波江上,一线微渺的白,落了一叶轻舟,仿佛可以直上重霄。明明是开阔的视野,心上却只有丝丝孤寂入心。
又听见了脚步声,我急急回头,本以为是那个青衣吹箫人,却见了一个穿着黑色羽衣的身影飘然远去,熟悉得紧,却又不记得是谁。原地只留下一片黑色的长翎,在微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炫目美好。
随着形声消逝而去,面前剩下一片最初的紫竹林,在风中簌簌摇动,衰败的竹叶不时从竹枝上落下,已然是深秋了。分明是伤心景色,但是在这枝叶轻轻婆娑的声音衬托下,竟然死寂到近乎恐怖的地步,那恐怖不是外物给予的,而是内心油然而生的慌乱。我甚至觉得若不是在梦境中,额角一定早就挂上了涔涔的冷汗。
我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转头看了一圈,正好看见一片稀疏的紫竹林,一座新起的尚未长过杂草的孤坟。瑶琴砰然坠地,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随即天旋地转,我乍的惊醒过来。
周围,只是静默无声。
瑶琴还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仍然是没有琴弦的。它比之梦境似乎更多了一份岁月的厚重温润,我收敛神识眨眨眼,眼前仍旧是黑暗一片。果然只是梦境吗?我,也仍旧是个小瞎子吧。我暗暗叹了口气,放出神识,却见自己的院门和房门竟然是打开着的。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面传来,我软软地用睡久了甚是困乏无力的手支起身子,抬起脸,刚好对上了郁小师兄。
两个人有点尴尬地相对无言了一会儿,郁小师兄果断地抽出一张传音符,注入灵力,平静道:“师父师母,凉玉师妹醒了。”传音符发出一层蒙蒙的红光,黄纸化作一道白光瞬间飞向了天外。
我想着委实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和郁小师兄使性子都已经被爹爹说过了,这一次闭关岂能不进反退?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郁师兄,不知我闭关了多久。”
“从你入关到被师父师母发现不妥,三个月,从你被发现昏迷不醒到现在,半个多月。”郁小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昏迷不醒”四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我不安地咳嗽了一下:“咳咳,这个,我只是睡着了。”
“师妹果然不凡,入定两个多月尚且有的,岂有睡觉睡上那么久的?你是神兽吗?”郁小师兄辛辣地讥刺道,“要不是师父师母发现得早,你就在睡觉时活活饿死了。”
活活饿死?不至于吧……郁小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牙尖嘴利啊?好歹是师兄师妹,你嘴上留德点好吗?我嘴角一抽,实在想不通,娇花许师姐到底是怎么看上这等毒舌男的?
第十六章 负心期
“要不是师父师母发现得早,你就在睡觉时活活饿死了。”
郁小师兄居高临下,好一副长辈姿态,语气中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冷艳高贵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我一阵牙痒痒,正想再辩解自己不至于饿死的地步,就听门外“嗖嗖”几声,剑光来到,爹爹娘亲暖玉以及师兄们全都一脸不善地落到我这小院子里,暖玉和师兄一个个都是面色发亮,一看就知道最近是有所突破。看这群星荟萃的架势,是要三堂会审啊……
爹爹一脸温柔笑意,可惜却不达眼底,反观他那冷峻目光,都可以把一汪春水生生冻成个冰坨子了,委实让我哆嗦了一下。他气势汹汹地缩地成寸一脚踏进我的房中,径直一把抓住我的手,一股灵力毫不客气地探了进来。
“凉玉可是好了些?没有别的什么问题吧?”娘亲声音中尽是关切地在旁边问道。
“我……”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只差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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