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呀,想吓死我啊!”少女看着乖巧听话,说出口的话却句句咄咄逼人,她皱眉斜睨卫晓宇,“你一个小太监,倒是清闲,日上三竿了还在这里呼呼大睡。”
几乎是她一开口说话,卫晓宇就猜到了她的来头,可是卫晓宇本就不是哈腰奉承的性格,现在有了叶泽在背后撑腰,偏偏还遇上这么一个“情敌”,卫晓宇可没打算怜香惜玉。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闲着没事不在家里弹弹琴绣绣花,跑来偷看太监睡觉,说出去才吓坏人呢!”
赫连公主一听,脸色大变,似乎是没有料想过居然有奴才敢反驳她,想骂回去一时又找不到话,跺了跺脚,脸红耳赤指着卫晓宇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小太监竟胆敢如此放肆,我要告诉皇兄,让他好好治一治你这张嘴!”
卫晓宇佯作害怕地抖了抖,赫连公主一看就笑了,心道果然还是个奴才。但没等她高兴多久,就听到卫晓宇小声“呸”了一下,恶狠狠地堵回去,“你想告状就去告,别在这里杵着妨碍我睡觉,我倒想知道皇上听到你闲着没事跑来看个奴才睡觉,不知道会怎么想。”
“你、你你……”赫连公主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却蹦不出其他话来,最后放下一句狠话,才愤怒地扭头,带着身上那串叮叮当当的挂饰,大力关上门走了。
被莫名其妙地踩上门下马威,卫晓宇顿时就没了心情。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战胜的公鸡,在战场上赢尽了面子,但退下场后,公鸡还是公鸡,怎么也无法和操纵他的人类对抗。
眼看他现在在口舌上占了上风,连公主都被他气走了,但公主不会无缘无故上门就是为了看他睡个觉,虽然叶泽对他说太后的生辰快到了,可小凌子的话却依然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啊!”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卫晓宇觉得无力透顶,他扯过叶泽的枕头,用力地揍了几下,嘴边喃喃道:“你个渣攻,渣攻,渣攻!”
叶泽在另一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里暗想不知道那小家伙睡醒了没有。
“你觉得怎么样?”
“嗯?”叶泽抬头,从今天一早,他就被皇上“请”了过来,说是要商讨一下太后大寿的事宜,怎么知道中途收到多福的消息,说赫连公主跑去卫晓宇那儿,才马不停蹄地又赶了回去。
解决了那边的麻烦,回到这边,竟听到叶玄将当年德瑞侯开玩笑定下的婚事提上议程,母后不知情,还跟着附议,“小泽是到了该成婚的岁数了,你看你皇兄,三皇子都准备出生了,你可不要落后太多了啊。”
叶泽视线擦过叶玄,对太后说:“母后,您别取笑儿子了,如今国家正是起步阶段,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需要儿臣到其他地方驻扎,成婚岂不是误了人家姑娘。”
“你这孩子。”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可贵为王爷了,哪里还需要你驻扎到其他地方去呢?”
“这可不好说。”叶泽笑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没再多说些什么。
神色不明地听完他们的对话,叶玄手臂上青筋鼓动,静默半晌后硬挤出一抹微笑,“母后说的对,现在地方安稳,反倒是朝堂上瞬息万变,小泽莫要为此耽误了终身大事才是。”
闻言叶泽但笑不说话,太后眼见事情不了了之,贤王也是一副不甚上心的姿态,也不好说太多,话题很快便带了过去。
从太后的永宁宫出来,叶玄舍弃了轿子,与叶泽一起步行回去。
一路上,二人相顾无言,踏在宽敞的官道上,冬天的寒意似乎更加刺骨。
直到快走到分叉口,叶玄才停下脚步。
叶泽安静地候在一旁,既不说话,也不直视叶玄。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了片刻,最终叶玄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泽,你还在怪皇兄吗?”
叶泽微微低头道:“臣不敢。”
叶玄盯着他的黑发,手一抬屏退了其他人,待众人都退散之后,才说:“小泽,现在这里只剩下你我二人,你有什么心底话都说与我听,不要憋在心里。”
叶泽闻言轻笑一声,挺直腰背直面叶玄,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嘴角上扬道:“皇兄说笑了,臣弟哪里有什么憋在心底的话呢。”
叶玄轻蹙眉头,语气中带有些无奈和忍让,“你就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
“这种态度?”叶泽挑眉,“难道臣弟与皇上之间,不是仅剩下君主与臣民之间的态度吗?还是皇上觉得这样还不够,需要臣弟再作调整?”
语毕,叶泽清晰可见叶玄牙关咬紧,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叶泽对他毕恭毕敬弓身做了个福,“若皇上再无别的安排,臣便先行告退了。”说完还未等叶玄应答,转身就离开,留下叶玄一人在雪地里垂手而立。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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